“看来他是真要反啊。”皖靠着萧毓晨的肩膀坐下,握住了那颗泛红的拳头,叹息道。
萧毓晨无奈地闭上双眼,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热。虚假之中,只有这触感是真切的,只有这柔软的指腹可以抚平一切创伤,让心情平静下来。
“皖,对不起……”他颓然地说道。
“为何要道歉?你没有错。”皖将萧毓晨泛红的拳头打开,用双手紧紧地握住,淡淡道。萧毓晨睁开眼,眼波中缱绻的尽是怜爱和疼惜。他轻轻揽过皖的背,将他拉入自己怀中。皖依顺地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青丝随胸口的起伏微微颤动,铺开一层薄薄的绸锦,与墨色玄衣浑然一体。
“如果是轩的话,就能保护你了吧?”
微弱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忽在皖的耳畔,皖的心猛地揪紧,他连忙抬起头,刚好对上了那一双忧伤得深不见底的瞳眸。
皖从未见过萧毓晨这般憔悴,在他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没有,在他被皇太子用篝火包围时没有,在被芷岚用怒目瞪视时没有,哪怕是在遭遇刺客夜袭时也没有。然而,现在,仅仅是感受到了一丝无力,一丝脆弱,精神的堤坝便即将溃决。
萧毓晨扶着皖肩膀的手正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池渊对他下手,而是担心连累着皖也一同做这荒漠上的孤魂野鬼。他仅仅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大男孩儿,一个连商界的尔虞我诈都承受不了的大男孩儿,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何谈拯救别人?直到今天,萧毓晨才发现,自己此前所想是那般肤浅……
突然,一只颀长而又柔嫩的手爬上了萧毓晨深陷的侧脸,轻盈地掠过精致的肌肤,摩挲之间,暧昧尽生。
“与君相伴,别无他求。”
皖低沉的声音在萧毓晨的耳边化开最缠绵的秋水,一丝绯红在耳根处肆无忌惮地绽开,瞬间,血脉喷张。短短八个字,却胜过了万语千言,那温柔似飘荡着桂花瓣的泉水一般的话语在萧毓晨的脑中、心里反反复复地回放。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喧嚣都在此刻沉寂,唯有那八个字,一遍又一遍,永不休止。一股莫名的情愫疾风骤雨般敲打着萧毓晨的心房,攻城略地,横扫八面。
萧毓晨望着皖玉石一般姣好的面容,定神凝视了两秒,真真是眉如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萧毓晨头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右手顺势一勾,微微颔首,一个温润的触感清晰地涌现出来,前所未有的柔情,在唇间激起层层热浪。一个霸道却又生涩的吻,那样突然地印在皖的嘴边,猝不及防,瞬间沦陷。皖没有拒绝,用手抱住了萧毓晨的背,指尖传来的温热,和口中氤氲开来的湿润纠缠在一起,催生出耀眼的繁花。舌尖细碎而柔软的感觉酥化了全身的感觉器官,诱惑随着血液扩散开来,势不可挡,鬼魅得令人窒息。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萧毓晨意犹未尽地松开口时,只见帐帘被掀开了一角,一束光打在二人身前不远处。这是传说中的捉奸在床?不对啊,既没有床,又不能算是偷情,何来捉奸?不过还是给萧毓晨和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两个人都红着脸,不敢看来人是谁。
谁料,却听见——
“天,这是……b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