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鹤云也是这样想,才特意把这事拿出来说了。
但他开口后,却十分敏锐的察觉到,自家主公的心情仿佛更差了,脸色更沉了些。
这——他就弄不明白了?
前边战事拉长的事,主公不高兴还情有可原,但裴氏投诚,怎么想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
“嗯,还有别的事麽?”陆铮面无表情,抬起脸,看着面前的管鹤云。
管鹤云一脑袋问话,心里糊涂了,小心翼翼道,“主公可是与裴氏有什么不快?若是有,那裴氏的投诚——”
话没说完,被陆铮打断了,“没什么不快,投诚之事,你处理便可。”
管鹤云松了口气,这意思便是说不用针对裴氏做什么,接受投诚就行了。
眼看陆铮的眉心又蹙了起来,管鹤云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嗯,近来事多,辛苦你了。”
陆铮没迁怒于他,甚至语气缓和地宽慰了句。
管鹤云谦虚了几句,朝外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过身,道,“夫人最是善解人意,此次战事吃紧,主公无法回徐州,夫人定不会怨怪,主公也莫要太过忧心。我那行医的好友,我已拟信过去,请他务必在夫人生产前赶回徐州,夫人定能平平安安的。”
他说罢,便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陆铮留在帐内,不由得反思,他这段时间的烦躁,表现得这么明显麽?
就连管公也看出了他的焦虑。
反思了片刻,陆铮心里更烦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的妻子,独自在徐州,肚里怀着他的骨肉。
怀胎十月的艰辛,一朝分娩的痛苦,陆铮只要一想到这些,便寝食难安,恨不得立即回徐州。
身为人夫,身为人父,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守在妻女身边。即便如很多人所言,他回去了也不能如何,既干不了稳婆的活,也干不了大夫的活。
可那又如何。
但他又结结实实被绊住了脚,交州战事离不开他,几个月的仗打下来,死伤无数,耗费巨大,他必须一次性拿下陈氏,不可能无端收兵,日后再劳民伤财一次。
他其实知道,只要他开口,说不打了,要回徐州。没人敢拦,管公不敢,帐内大将不敢,诸多谋士也不敢。
就连管公,也只敢这样隐晦地安排,暗示他放心。
他们不敢劝他,唯一劝他的,却是在这件事中,受了最大委屈的知知。
知知亲自拟信,一封信从徐州送了过来,言语平实,没什么华丽辞藻,句句都在让他安心,劝他安心留在交州,打赢了再回。
还道,“显怀后,偶尔青娘允我出门松快一次,便常有擅看怀相的老妇,指着我道,说我怀的定是个郎君,言辞凿凿,害得我都信了几分,越发觉得,与怀珠珠那会儿比,的确不大一样。小郎君生于夫君在外打仗时,日后定然也是个能承袭父愿的。”
陆铮又将那信看了遍,放下信,再没提及回徐州之事,只是打仗时,比以往更凶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结束,这个端午开始还债了!
刚好下一个剧情点了,在外边真的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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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的陆直男战斗值:sss
被迫打仗不能回家陪媳妇生孩子的陆直男:sss+(狂暴)
第85章 发动
知知是在中午发动的。
刚用了午膳, 便隐隐有些异样,她起先还以为自己吃撑了,被青娘扶着,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一圈走完了,开始一阵阵的疼了,腰跟腿都软了,软得站不住,青娘吓得脸都白了, 好险扶住了她, 很快沉稳下来,一边稳稳扶着知知,一边喊人。
青娘一喊, 没等下人过来,倒是把正巧来府里送栗子糕的战胥给惊动了,手中糕点往旁边侍卫一丢,冲进正院,等瞧见靠着青娘、站都站不住的知知,脸色一沉, 上前稳稳当当将人打横抱起。
他声音有些颤,“带路!”
青娘赶忙带路, “战侯随奴婢来。”
因为才刚发动的缘故,并不是很疼,而且是疼一阵松快一阵,知知缓过劲儿来后, 发现自己正被爹爹抱着往屋里送。
战侯身形高大,肩膀宽阔,手臂有力, 虽是中年,但因为习武带兵的缘故,远比同龄人年轻许多。
他的怀抱很稳,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当当抱着知知,脚下如风,却让人感受不到颠簸。
知知忍不住仰着脸,明亮的眼眸望着怀抱她的战侯。
察觉到怀中女儿的目光,战侯低了一下头,大概是心里着急的缘故,语速微快,但语气却是无比温柔,“别怕,爹爹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知知心中暖融融的,原本因为陆铮不在家中,而感觉漂浮不定的心,在这一刻,也落地了。
她应道,“我不怕,爹爹也不要担心。”
战胥匆匆点头,脚下不敢慢了,很快将知知送到了产房,安置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