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攥紧手机,机械地扭过头去,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鬼。宿舍一起看鬼片的时候她都借口出去,等她们看完才回来。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
不等她说话,毛杰拍板决定:“那我们就先去这里!”
姜稚月扯住他的衣袖,“学长,你理我一下。”
毛杰和蔼可亲地看向她,憨厚的笑脸洋溢着“吉祥如意我能辟邪”的圣光。
同时,他身旁的人也看过来,寡淡的神情中多出一种类似看破不说破给她留面子的嘲笑。
是的,嘲笑。
姜稚月咽回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着头皮不避不让回视他:“学长,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走出一段路,两个女生落在后面,陆皎皎拉过姜稚月:“你刚刚的表情一点都像迫不及待的样子。”
姜稚月的神经处于十级准备状态,她耷拉着笑脸苦笑:“是不是更像慷慨赴义。”
陆皎皎点头,递给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巡回鬼屋的挑战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四十,许多挑战者雄赳赳进去,被吓得屁滚尿流找不到出口。
姜稚月深以为她会成为屁滚尿流群的成员之一。
工作人员在门口分发定位设备,如果二十分钟后不见人出来,他们会派人进去寻找。
姜稚月戴上手环,紧紧抓住陆皎皎的手。
工作人员撩起布帘,一阵阴飕飕的风吹拂而出,走道上镶嵌的骷髅头看起来有些假,但伴着凄惨瘆人的惨叫声,那丁点违和感全部消失。
深入隧洞,暂时没有奇怪的东西出没。
几个男生走在后面,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鬼屋是以手术室为主题,几个大的病房中摆放着带血的道具,红色的液体从标本中流淌出,逼真的带着鲜血的腥味。
姜稚月屏住呼吸,不停进行心理暗示,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人扮演的。
光线逐渐变暗,她的视野开始不清晰,周围的设备喷射出的冷气透过毛衣缓缓爬上她的皮肤。
姜稚月下意识顿住脚步,不巧撞上后面人的胸膛。她条件反射缩起肩膀,颤巍巍回过头。
贺随扶住她的肩膀,“是我。”
姜稚月刚要松一口气,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攥住她的脚腕。
隧洞顶端的红色光芒忽闪忽暗,一阵凄惨的笑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姜稚月来不及多思考拔腿就跑:“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身后的小鬼一拥而上,姜稚月凭着感觉往前跑,不知道跑到哪了,她小心翼翼贴着墙根移动时,又是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对方极有预见性地捂住她的嘴,“别叫,你一叫她们就过来了。”
贺随低头和她四目相对,口吻有些轻佻,带着隐隐约约的笑。他的手还放在她的嘴边,那股似有若无的木质香窜进鼻腔带起一阵暖意。
姜稚月眨眨眼,伸手拉下他的手腕:“你是不是很想嘲笑我。”
她一闭眼,满不在乎地耷拉下眼皮:“给你机会。”
贺随扬起眉稍,没说话,牵住她的手走向一旁的隔间,撩起血淋淋的布帘将小姑娘抵在木架前,然后用自己的身体遮蔽住她。
“每三分钟会有一波袭击,但他们会给游客调整心态的时间。”
他单手撑住木架一侧,低头凝视她,“想出去吗?”
姜稚月垂着脑袋,白皙的后颈露出两寸,尖尖的下巴藏在毛衣领子里,弱小纤细的模样极易激起异性的保护欲。
她咬着嘴唇,低低嗯了声:“想。”
贺随勾唇笑了,表情有种鱼儿上钩的愉悦:“那你得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
“一路都躲着我,我是鬼么。”
姜稚月别扭地不肯说话,三分钟一过,隧道中再次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游客们尖叫嘶吼,似乎真的有人被吓哭了。
贺随慢慢直起身,那股熟悉的木质香离开。
他漫不经心拉长语调提醒:“小朋友,你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身后的玻璃墙浮现出一只血手印,姜稚月猝不及防对上窗外的白目,她拉住男生的衣襟,颤着声音说:“那台按摩仪,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林桤学长说你看见它就不开心,我……怕你觉得我烦。”
贺随愣了下,盯着她变红的脸颊,“我知道了。”
姜稚月摸不清他话中的意思,小声问:“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觉得我烦。”
“林桤说的?”贺随答非所问,轻捏了下女孩的脸颊,“等我出去揍他,乱造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为随宝呐喊的一天嗷=v=
第19章 甜度19%
贺随这几天忙着练车,呆在寝室的时间不多, 昨天就近回了城西的家, 今早直接来游乐场。这种地方他不太愿意来, 娱乐设施没什么营养,速度不及机车刺激,可转念一想将小姑娘丢给毛杰他们, 又不放心。
要是他今天不来, 估计姜稚月会怄气到猴年马月。
小姑娘明面上看着什么事都不在意, 心里面却格外敏感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