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上了花洒开关,在他面前蹲下身去,一边唤着他,一边抬手拨开了他脸上潮湿的头发。
他的脸苍白到没有血色,浑身都湿透了,手的温度冰凉刺骨。
这一刻,她觉得他死了。
梁有意的手在颤抖,眼眶也渐渐涌上温热,她半跪在地,喉咙里哽咽着:“你……你死了吗?”
她捧着他的脸,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手指探到了他的颈动脉。
或许,他是感到了危险……
在她庆幸一笑时,他忽然就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怀疑他的虚弱无力都是装出来的。
梁有意挣扎着:“你松开。”
她只专心解救着自己被捏到胀痛而麻木的手腕,完全没注意到他已经缓缓抬起了头,盯着她。
看她焦灼,看她一脸烦躁。
俞扬手劲忽然一松,微启苍白的唇瓣,嗓音空灵且淡:“我不是叫你不要进来吗?出去。”
梁有意皱眉轻甩着手,明显也不是太高兴了,反驳道:“你以为我想进来啊,还不是怕你死了。”
没听到他吭声,她继续:“你死了没关系,但这是我家,是我睡觉的房间,我以后会有阴影。”
他募地发出一道低沉悦耳的温润轻笑,在她看过来时,不动声色地瞌上了眼,像在掩饰什么。
俞扬淡道:“扶我。”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刚才握她手腕时力气大得很,可是现在却要完全依靠她。
她几乎架着他整个身体,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
她说:“你先在床尾坐着,我给你找件能穿的衣服,别动啊。”
俞扬无力地撑着,半瞌的眼尾追随着她的身影,看她拉开衣柜门上下左右快速翻找着衣物。
听她念叨着:“我家阳阳总爱爬我的床,前几天就是,一爬我的床,我就控制不住洗床单。你身上都湿透了,先把上衣换掉吧,等我出去,你自己再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