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别人叫大夫人娘亲,史清倏早就被醋意激怒了。但正是因为那个人是静安,史清倏心疼她,便只好决定暂时把自己的娘亲‘借给她’一阵子。
史可找来家医的时候,史渊和大夫人已经带着史清倏和静安二人去了主院。
至于侯府的其他人,虽说是跟着出来迎接了史清倏回家,却一直没有机会插上话。史渊看着这么多的人,心里烦躁,便借故天色已深,让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回去了。
留下的只有二姨娘和史芃母女两个,她们表面上称自己也是大房的,虽说是妾室,可是却十分担忧史清倏的安危,但其实她们心中却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史渊见到母女二人说是为了史清倏,便也不好硬将人赶走,只得任由她们跟着。
大多数人的眼睛都黏在了史清倏的身上,可史清倏自己却是把史芃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根本不是所谓妹妹劫后余生归家的喜悦,甚至也不是一直以来极度的对象竟然又回到了家中的那种失落,反而,是一种惊诧、愤怒、以及些许的恐惧。
她回想起自己刚刚被卖到红绡院时的推测来,此时看着史芃和二姨娘的样子,她心中不禁狐疑:莫非这件事情就是史芃安排的?
可是,单凭着史芃和二姨娘两个人,是不可能的,她们一是没有买凶.杀人的那个财力,二是没有机会搞这么大的动作。
如果真的是史芃所做,那便一定和二姨娘的娘家人脱不了干系。她一直记得,二姨娘的父亲,是南亭御史,他的仕途被史渊拦腰截断,对侯府必定有着滔天的恨意。
但眼下也不是思索谁人痛下黑手的时候。
大夫人把静安安置在了史清倏所居住的宝月院的偏殿里面,主要是怕她一个人在侯府住的不习惯,便让她离着史清倏近了点。
家医先来为史清倏开了药,随后才去静安那里。他回来向大夫人和史渊报告的时候一脸的惋惜,说这么小的女孩子竟然挨了戒鞭二十几下,那原本白皙的后背已经全部都皮开肉绽了。
虽然说有第一晚史清倏给她敷了膏药,可是伤口没有洗干净,后续也没有再护理,此时有几处伤口已经发炎,只怕日后是要留疤的。
“唉,那孩子也是可怜。”大夫人一边在铜盆里浸泡着棉布,一边叹道。
史清倏她们已经好多天都没有洗过澡了,因为身上有伤,只能用棉布沾了温水细细地擦一遍身子。
大夫人已经安排了婢女去帮助静安梳洗,但是史清倏这边,她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
史清倏看着大夫人憔悴的面容,根本就不忍心叫她再操劳了,便带着哭腔说道:“娘亲,这些事情让小莲和薛应来做就好了,娘亲快去歇息吧……”
史可此时也围在史清倏的床边,他知道大夫人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也明白,大夫人的性子,是不可能把史清倏丢下,自己去安心睡觉的,便苦笑着替她开解,“倏儿乖,娘今晚不好好地看看你,是如何也睡不着的。”
大夫人在一旁点了点头,继续动手去擦拭史清倏的手臂。
史清倏心中的歉意快要把她压得难以呼吸了,便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大夫人的手,“娘亲,都是倏儿不好,倏儿以后再也不乱跑了……”说话间少不了撒娇的意味。
在一旁站着的史芃早已经沉不下气去,她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查到自己的头上,届时她就完了,全完了!
“七妹妹单是同静安郡主上街,就被人绑了卖到了青楼里去,姐姐在家里也是担忧得日不能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