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溶溶长吁一口气,不甚开心地拧起眉,“怎么老大爷们儿这么嘴碎。”
燕回打趣她,“人家夸你是贵人,还落不得一句好?”
刚要和他再斗两句,冷不丁被阿鲤扯了扯衣袖。
披着粉色宝相花纹斗篷的小姑娘半点不露怯,圆睁起一双金瞳,与隔壁探出的脑袋对视,“阿娜,有人呢。”
谢溶溶顺着她的小手看过去,与鬓发霜白的老父看个正着。
“阿爹?”
话才一出口,泪水早迫不及待地盈满眼眶。
谢宝林在家夸下海口,说不会再重复在众人面前哭得涕泗横流的丑事。然而被谢溶溶久违地一喊,顾不得她身边还伫着个高大人影,一腔酸涩来得又猛又快,两行老泪瞬间直下。呜呜戚戚地扶着大门,就要跛着腿脚走下阶。
燕回眼疾手快,上前几步扶住他一侧身子,拜了个礼,便由着父女二人哭作一团。
等屋里人听见声响出来见到这一幕,无一不觉得好哭又好笑。谢夫人抹过泪后一眼看到心心念念的阿鲤,两眼且婆娑着,拉住银环的手,声音都打着颤,
“你瞧瞧,我们阿鲤长得多好。”
小姑娘记事后还没见过父母以外的亲人,看了眼亲爹,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珠子想要认错都难。
燕回弯下身子捏捏她的发髻,在她耳边提醒,“是外祖母。你每年不是都会收到礼物么?”
阿鲤被那些摆放在屋内的精巧玩意儿触动记忆,松开父亲的手,挪着小步子走上前,仰起头小声叫了一句,
“外祖母好。”
谢夫人被这一声叫得通体舒畅,喜得眉开眼笑,由银环搀扶着将小人儿紧紧抱在怀里,“好宝贝,真是外祖母的好心肝。”
眼见天色渐暗,生怕动静太大引得邻居出来看热闹,谢夫人缓过神催促他们夫妇赶紧进门安置,自己牵着阿鲤的手片刻不放,哄着她去屋里吃糖糕。
因着担心过年有人上门拜访,一家叁口便在隔壁宅子住下,里面家具被褥一应俱全,连新做的衣裳都整齐摆放在柜子里。
阿鲤来不及看看新居,被未曾谋面的祖父母爱得撒不开手。她生得玉雪可爱,性格大方,初来的陌生感被好吃好玩的驱散,很快乐不思蜀,把爹娘都忘在脑后。
谢溶溶由银环伺候梳洗完,说了好长一会儿心里话,直说得皆是泪水涟涟,哭得五脏庙都要造反。幸好来人及时报备晚饭,两人重新净了面,手搀着手穿过两道小院,刚一进到屋中,一眼看到燕回面色无奈地立在一旁,而阿鲤被二老偎在中间,果子糖饼抓满手,看来是一刻不停。
她走到燕回身边,悄不作声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用只有彼此听得到的声量道,
“你还想她来学字画?不玩野了心,我跟你姓。”
他受了皮肉苦,心情却好得不行,反手捉住作案凶器,将满室天伦和乐,团圆喜气纳入眼底,融成一抹夺目的金,
“你早就随我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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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一章番外,让我开心写完再复盘正文。好久不写手有点生,有没有读起来很别扭?我感觉自己的行文一直在变,但也不确定是变好还是变坏。有时想写得巨细无遗,有时候又觉得过于繁琐,语言应该是简练且恰当的。这也是一个摸索的过程,虽说写东西不应该拘泥于一个风格,可是以一个整体而言保持连贯统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有别扭的地方一定请大家不要吝啬,告诉我才能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