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未时初刻,三名船工伪装成送柴人,赶着三辆柴车进了别院。
洛小鱼不在别院,幸运的是陈济生在。
陈济生听了大致经过,立刻着管家去寻洛小鱼。
他让人把三个重伤放上门板,安排人去准备缝合的器具、盐水以及吊命的参汤,拆开包扎的绷带,一边拆一边与轻伤船工说道:“如此说来,花娘子正从陆路赶往许州?”
得到船工肯定,陈济生拧紧眉毛,笑眼染上一丝忧色,陆路到处都是流民,盗匪四起,他们如此去许州,实难让人安心。
有人看出陈济生的不悦,又道:“陈大夫,花娘子可能跟柯先生一路,柯先生也是绿林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花娘子一家不会出事的。”
陈济生哂笑,道:“是啊,柯时铭是许州人,应该是一路的。”但跟他一起并不安全,陈济生手下一顿,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来。
柯时铭原本是剑痴,五岁拜在旗山剑门,十七岁成名,科举考试中连中三元,江湖人称柯先生,可谓少年得志,在二十三以前一直心高气傲,然而不幸的是,他遇到了公子,被公子以剑道在百招之内打败,一时受挫,发愿闭关练剑。在闭关期间,他拒绝陪妻子回娘家,导致妻子在返家途中遭遇水鬼帮,不但失了财物,人也饱受蹂躏,回家不久后上吊自杀,至此之后,柯时铭弃剑,改用飞刀,性格大变,对公子更是恨之入骨。
这绝对是孽缘,那……花娘子会不会有危险?即使现在没有危险,将来也是麻烦,想到这里,陈济生心里一紧。
“主子回来了!”松江在外面喊了一声。
洛小鱼大步走进院子,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独自回来?”他冷着俏脸,凌厉的视线像冰锥一般刺入船工的眼眸。
三个轻伤船工齐齐打了一个激灵,跪倒在地,其中一个口齿伶俐的把事情详详细细讲述一遍,包括花无尽对洛小鱼的判断,竟然无一丝隐瞒,他最后说道,“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他们跟洛小鱼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他们都知道,他家主子只问结果不问过程,与其找借口,不如老老实实认错,如此,还能留住命或者少挨几鞭子。
洛小鱼越听脸色越冷,冷笑一声,道:“责罚,哈?杀了你们都难消本世子心头之恨……”
几个船工面如土色,只是磕头,不敢求饶。
洛小鱼来回踱了两圈,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焦躁悉数压下,再开口时,便没有了先前的暴躁,“松江,这笔账先记下,等事情了了一起算,从善,争取救活他们。”他转身往外走去,在经过院门时,忽然抬腿,一脚踹飞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