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臣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已经飞升,皇帝和皇后究竟想做什么?
然而就在陆文臣快要把安国寺的门槛踏烂时,无量法师竟然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师父昨晚回的安国寺。”小僧拿着扫帚回答陆文臣的问题。
陆文臣点点头,面色发紧地往无量法师的禅房赶。
“你怎的回来也不知会我一声。”陆文臣一进门便急急问道。
无量正在斟茶,闻言手中的动作一丝未抖,气定神闲地将茶斟好了。
陆文臣走到无量面前,发现案上居然放着两个茶杯,都已斟好了茶。
“又算到我会来了?”陆文臣将茶水一饮而尽。
“不用算都知道,”无量头也不抬道,“你都快把我禅房外的地砖给踏损了。”
陆文臣方才一闻无量回到了安国寺,着急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便加快步子“哼哧哼哧”地走过来,没想到无量耳力居然这么好。
不多废话,陆文臣单刀直入地问:“皇帝这次唤你进宫又是为了何事?”
“还是太子一事。”
果不其然,太子的事情怎么就和无量脱不开干系了呢?
陆文臣沉吟道:“太子已飞升多年,皇帝这又是弄的哪一出?”
“皇帝问我,”无量端起茶,轻轻吹了下浮在上面的茶叶,“太子飞升后为何一直不显灵。”
陆文臣闻言怔住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往下聊若是传到了皇帝耳中,整个安国寺都要被夷为平地。
“我还有一事。”陆文臣咳了一声,正色道。
“是关于边界的吗?”无量淡淡道。
“是。”陆文臣压低了声音,“我总觉得这频繁的捷报后面有些猫腻。”
无量挑着眉道:“你倒是警觉,我也觉得这其中太过顺利。”
“那幽族人的军队之前派了多少朝中老将去打,无一不是惨败而归,运气好的落一身伤回到都城,运气不好的直接就埋在沙里了。”陆文臣说得心惊肉跳。
“我总觉得幽族人不可能因为镇国公出征就连连退败,我那个儿子更不用说,只是学了些拳脚功夫,连人都没杀过,更别说到那边界去吃沙子了。”
无量笑了笑:“令郎还是颇有些本事的,怎的亲爹都不信不过自己儿子?”
“不是我信不过他,”说起这个陆文臣就想扶额,“连朝中老将都奈何不了的东西,陆邪他非要去,拦都拦不住!”
“不是说了吗,祸福相依,说不定因祸得福呢。”
无量的话中明显在暗示什么,但陆文臣知趣地没有追问下去。
“关于幽族人败退一事,此次我进宫皇帝也向我询问了。”无量道。
陆文臣:“皇帝也发觉出了不对?”
无量淡淡“嗯”了一声,又送了一口茶到嘴边:“皇后和皇帝都对此事有所怀疑,我不敢多言,只是模棱两可地说‘幽族人奸诈野蛮,此事不好判断’。”
陆文臣还在等无量说下去,对方却只顾喝茶,久久未开口,陆文臣有些着急:“然后呢?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幽族人的诡计?先假装败退,然后伺机将滇国的军队一网打尽。”
“不知。”无量道。
陆文臣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无量的难处,天机不可泄露,太子便是最好例子。
“我只问你一件事。”陆文臣放弃了追问。
“说吧。”
“陆邪他......能否平安归来?”
无量端着茶杯,嘴唇抵着杯沿,沉默了片刻,道:“能。”
“祸福相依,”无量的眼神暗了暗,“从来都是祸福相依。”
陆文臣头疼地揉揉鬓角,又道:“既然陆邪能平安回来,那镇国公亦能凯旋吗?”
无量放下茶杯,看着陆文臣道:“试试便知。”
说罢,无量从榻上一个方正的暗格中拿出一片龟甲,上面画有晦涩难懂的怪异符号。
无量手中执有一枚铜钱,“叮当”几声清脆的响声后,无量盯着那龟甲无言片刻,而后执笔在宣纸上写道:凶。
陆文臣拜别了无量法师,回到府中,戚氏正在就着豆大的烛光绣花,陆文臣将外衣脱下,凑近一瞧,原是一朵芙蓉。
然而陆文臣屁股还没坐热,突然有小厮进来急道:“老爷,皇上唤您入宫,公公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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