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芸豆卷和阿辞做的一模一样!
封炎瞳孔微缩,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几乎用尽身的力气才没有失态……
安平没发现封炎的异状,也捻着一块芸豆卷吃着,含笑道:“阿炎,这芸豆卷吃着倒是比上次更好吃了。端木家的两个丫头倒是有心了,这味道恰恰好,增一分则太过,减一分则失色。”
阿辞做事总是这样,恰到好处。封炎微笑不语,又捻起一块芸豆卷送入口中,心潮翻涌。
他抬了抬左手,袖口滑落,露出戴在左腕上的红色结绳,眼神怔怔……
那个这些日子被勉强按捺着的想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会是这样吗?
可是那么玄乎的事怎么可能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思绪翻涌,左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了起来……
怕被安平看出端倪来,封炎按耐下心头的巨浪,忽然道:“娘,刚才皇上把我叫了去,给了我一件差事……”
封炎漫不经心地把皇帝让他领兵去皖州剿匪的事说了,安平嘴角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双目微瞠,眸中似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阿炎……”安平的嘴唇微颤。
“娘,别为我担心。”封炎随手拿起了一旁的茶杯,灌了半杯茶后,他的眸子熠熠生辉,“如此也好,反正去皖州的路上途径青州,我也正好亲自去见见华景平这兵油子。”
三月中旬,他让墨乙亲自跑了一趟青州,给华景平传了两个字:“拖”、“推”。
四月初,朝廷这边就得了华景平的奏折,说是已经带兵平息了谅山镇暴乱,剿灭暴民三千,可是剩余两千溃散,逃入谅山。折子里,华景平以谅山西北部归属豫州为由,上奏请求驰援。
皇帝立刻就批准了,下令豫州总兵田元方驰援。
谁知那两千暴民逃入谅山后,与山中的一伙山匪联合成一股,那山匪熟悉地形,在山中机动流窜,足足费时两月余,两军方才剿灭了谅山山匪。
五月底,华景平和田元方的联名上奏,说是擒住了匪首程大培,华景平和田元方得了皇帝一句剿匪有功。
华景平果然是个老狐狸,把“拖”和“推”玩弄得如火纯青。
封炎的眸子黑漆漆的一片,如星辰般的碎光点缀在他眼底,闪烁跳跃着。
不过……
华景平这人兵油得很,解了眼前的危机,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封炎早就在琢磨着要想方设法跑一趟青州,这不,机会上门了。
“……”安平看着封炎那俊朗完美的侧脸,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抽痛,她的阿炎太苦了。
安平欲言又止,最后没有什么说什么,她能做的就是帮儿子赶紧收拾行装……
第73章 验证(一更)
母子俩一起说了会话,又用了午膳,封炎方才回了自己在外院的书房。
书房的窗户敞开着,窗台上摆了两盆栀子花的盆景,在阵阵微风中,馥郁的花香萦绕在屋内。
“落风,”封炎沉声吩咐小厮道,“你去告诉墨乙,让他查查端木家的四姑娘,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小厮虽不知所以然,但还是立刻抱拳应下了:“是,公子。”
小厮退下后,书房里就只剩下了封炎,怔怔地坐在那里,双眼中有期待,有茫然,有忐忑……
窗外,微风阵阵,庭院里的枝叶摇曳着沙沙作响,仿佛在细语着。
这一夜,封炎几乎彻夜未眠,脑海里想的是他的阿辞,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她说过的每一句……
次日一大早,天分亮,他与母亲安平长公主辞别后,就精神奕奕地出发了。
他知道他一定会平安归来,因为他还有许多许多事要做……他还有很多疑惑和猜测需要去验证!
又过了两日,端木期和唐氏夫妻俩也启程前往任地。
七月中旬必须要到任,他们已经是拖到实在不能拖了,才哭丧着脸,磨磨蹭蹭地离开了京城。
贺氏依依不舍地把儿子送走了,让他们带足了护卫,又足足带了八车的东西,这还是因为怕十车太招眼,勉强又减了两车。
贺氏的情绪低落了小半天,就不得不考虑起另一件事,唐氏走了,小贺氏被罚,一时间尚书府没有了管家的人选,总不能让她这么大年纪了,还为琐事操持。
于是,待端木宪未时回府的时候,贺氏遣退了下人,察言观色地与他说起了此事,并试探地问道:“……是不是让老二媳妇再出来管家,想必她已经知错了。”
正在饮茶的端木宪手中一顿,慢慢地将杯沿凑到了唇畔,浅饮着滚烫的茶水,眸中幽深。
他素来不管内宅的事,但是小贺氏行事实在太过粗莽,上次得罪了岑隐,下次又不知道会给端木家惹来什么祸患。
但是现在府中确实无人管家,总不能让庶出的四房、五房来管,说出去也是下端木府的颜面……
端木宪放下了茶盅,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他应诺,贺氏面上一喜,可是下一瞬就听端木宪继续道:“阿敏,纭姐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来年也该说亲了,就让她帮着她二婶母一起管家吧。”
他用的是提议的口吻,实际上那语气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贺氏的嘴角微僵,她是聪明人,他们又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她当然明白枕边人的用意,他分明就是对小贺氏还心存不满,打算用端木纭那丫头来牵制小贺氏,让两人彼此制衡,又能给小贺氏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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