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来清冽的菊芬芳。
我深吸了口气,眉头一皱,一个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的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急切程度在不断提升。
此时此刻,已迫在眉睫!
我想撒尿,憋得要命,爬起身,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地四处找地方。
这里可是祖宗十八代居住的地方,他们没有这个需要。
“太不合理了,也得为客人考虑考虑嘛.”
我唠唠叨叨地抱怨着,一抬眼就看到那株引人注目的大杏树。
清冷的月光划过金黄色的树叶,暗夜中它显得如此高大灿然,巍巍矗立如同山岳。
我的速度惊人,动若脱兔,很快就钻到树后,蹲下去,特地回头看了看,从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那堆木牌子。
我尿不出来。
虽然不在木牌子的视线范围内,可潜意识中,那一双双眼睛就在我头顶上,盯着我,无处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比回纥王子难惹多了。
菊丛中传来蛐蛐儿的鸣叫,悠长,我竖起耳朵听着,唉,就是躺在断头台上的人都会分心。
全尿出来了,周身解脱似的惬意。
正在此刻,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祠堂里面传来,“李若雪,你可知罪?”
“啊,”敢情祖宗十八代当真存在,啥都看见了,而且很生气,打算修理我。
好在他们对我还有一丝慈悲心,没有中途打断我。
我浑身一颤,连忙起身整理好,三步并作两步,跑回祠堂,跪下,脑袋伏在带着凉意的地上,“求老祖宗原谅我,俗话说:人有三急,我已经陪伴老祖宗那么长时间,还吹笛子给你们听,也请老祖宗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睡觉陪伴?”
我吓死了,说话都结巴了,“老祖宗,我、我刚才睡觉也没闲着,仍旧不忘思过。”
“哼,这件事就算了。你今天为什么在这?犯事了?”
“老祖宗,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
我想了想,决定大事化小,“唉,都是些小屁孩之间的事情,老祖宗都是皇帝爷爷,管的都是国家大事,我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劳老祖宗费心了。”
“小事儿?!哼,你把回纥王子药葛罗的头都打破了,这还是小事?我看你是胆大包天,罚得不够,最好在这里关上三天三夜才会长记性。”
这老祖宗当真是无所不知,但是我不敢挑战他的司法管辖权(对不住,我不姓李,姓谢)。
抿了抿唇,“老祖宗,我知道错了,深刻反省,以后我会严格要求自己,做个乖宝宝。”
木牌子方向很安静,说明祖宗爷爷已经原谅了我。
我抬起头,望过去,冲着那堆木牌子眨巴着大眼睛,希望皇帝爷爷们看在我聪明可爱的份上不要再追究我。
木牌子还是木牌子,没有脑袋,没有嘴巴祠堂里面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那你以后见到药葛罗怎么做?”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冲着那个没有面目的声音下保证:“我跟他做朋友,好好说话,不揍他,不骂他,还把好吃的分享给他”
夜风轻拂,帷幔飘摆,烛光摇曳,我屏住呼吸,紧盯声音的来处,那是一排黑漆漆、毫无生气的木牌子,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一团人形大小的黑影,从右前方的木牌后冉冉升起。
来了老祖宗显灵了
我张目结舌,手足无措,跪在地上的两条腿直打颤。
烛火明灭间,那黑影从帷幔后缓缓探出,飘然而至。
如同死神一样,耸立在我面前,虽然我没有见过死神,但是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肯定不是慈眉善目的太上老君。
我颤微微地仰望着他,“啊——”的一声惨叫,眼睛一闭,倒在地上。
装的。
我的脑回路来不及仔细端详,掂量这是个什么,划分出他的类别,运用理性进行分析,确定保命方案——别想,倒下!
一把入怀,三十七度实实在在的怀抱,啊,是人?!
入耳窸窸窣窣的响,烤肉的奇异香味儿充斥鼻端。
这黑乎乎的祖宗不会是我肚子里面的馋虫化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