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没有,您自己知道便好,我现在不在您脑子里,您不必跟我解释什么,我只是个随机穿越系统罢了。”它昂着头,湛蓝的眼睛里,倒映着她无奈的神情,“不过我还是提醒您一句,您最好趁早打消这种念头,单单将沈虽白视为您的养成对象,待他成为武林盟主,您就能功成身退了。”
顾如许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系统的意思她明白,横竖就是让她老老实实做个反派,不要对沈虽白动什么歪脑筋呗。
这傻小子可真是个香饽饽,明明就傻得要命,不知撞了什么大运,成了男主。
“沈虽白啊沈虽白,你要不是男主就好了……”她合着眼嘀咕了一句。
“十一,你喊我?”耳边突然传来沈虽白的声音,吓得她抖一激灵。
再睁眼,便见他从墙头一跃而下。
双目朗朗,白衣玄袍,天地之间,分外醒目,他就站在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手中的小碟子从掌中滑了出去,在它摔得粉碎之前,被沈虽白接了下来。
“看什么呢,拿着。”他见她一直在发呆,便将碟子搁在石桌上。
“你,你怎么进来了——?”她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似是不敢相信他是真的一般。
沈虽白指了指外头:“你门下弟子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进来,我晓得你在这院子住,便从后山绕过来了。”
“我没问你从哪儿进来的……”她深吸一口气,才忍住了敲他脑门的冲动,“这可是阎罗殿!”
江湖上那些传闻都白听了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你信不信!
“嗯,我知道这是阎罗殿。”他点了点头。
“那你还翻墙进来!”她狐疑地打量着四周,按理说这附近应该埋伏了很多暗阁弟子才是,怎么就没人拦他呢?
此时此刻,墙外蹲着的暗阁弟子正眼观鼻鼻观心。
“咱们方才为何不拦住那剑宗弟子?万一他是去刺杀教主的怎么办?”一名弟子低声问。
他旁边的人拍了他一把:“兄弟,新来的吧?”
他点点头:“上月刚入暗阁……怎么了?”
“你记着这个剑宗弟子的脸,日后他要是再翻墙来见教主,你当没瞧见就成。”
“……啊?为何?暗阁的职责难道不是保护教主?”他纳闷道。
“你倒是长点心啊。”另一人指了指墙内,“咱教主是什么人,凭教主的身手,要是真觉得他图谋不轨,这会儿人早就被一掌劈出来了。”
他一惊:“你的意思是……教主没想拦着这人?”
“他也不是头一次进来了。”另一人道,“魍魉使大人也吩咐过,此人若来,不必为难。”
他一脸费解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还是没明白,不过还是暗暗将沈虽白的脸记下了。
墙内。
“沈虽白,你来这干嘛?”顾如许疑惑地望着他。
“我……”沈虽白有些犹豫,毕竟她临走前还嘱咐他好生练功,他这会儿倒是跑来琼山,不知她可会生气。
“帮岳将影讨个公道?”
他摇摇头。
“给他当说客,让我讲阿舒许配给他?”
他还是摇头:“此乃私事,旁人怎好随意插手。”
顾如许皱了皱眉:“……你该不会是来找我打架的吧?”
闻言,他叹了口气:“十一,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只这么温声细语的一句,便能让心口咯噔一下,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见……见到了,你可以走了。”她磕磕巴巴地下了逐客令。
沈虽白却纹丝不动。
她冲他干瞪眼:“……怎么,你这是被吓住了,还是突然改主意,要为武林除害?”
沈虽白突然上前两步。
她吃了一惊,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被我说中了?要动手?”
沈虽白面色无奈地伸出手,拿起了桌上一只橘子:“说了这么多,不渴吗?”
说着,他竟然给她剥了个橘子。
顾如许彻底蒙了。
那橘子又酸又甜,吃到嘴里她才缓过神来。
抬头再看沈虽白,他已经坐在那开始心安理得地剥起了第二只橘子了,微微歪着头,唇边似有若无的一丝笑意,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贴心的意味。
她总算知道,什么叫一萌泯恩仇了。
此时此刻,除了吃橘子和看他,她实在想不到第三件事。
脚边的哈士奇在桌子下扯她的裙裾,用只有她听得懂的声音道:“壮士,吃个橘子而已,您用得着这么开心么?”
“啊?……”她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有开心吗?
“您再笑下去,沈虽白该怀疑了。”它提醒道。
她这才发现,沈虽白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怔愣。
见势不好,她赶忙收起笑容,放下橘子,清了清嗓:“本座不想吃橘子了。”
“好。”他放下了手中正打算剥开的橘子。
顾如许看了看满桌的橘子皮,再看看坐姿乖巧的沈虽白,抿了抿唇:“你跟我来。”
她带着沈虽白从庭院中穿过,打算去前厅,却在拐角处迎面遇上了兰舟。
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一股子相看两相厌的气氛刹那涌出。
兰舟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他怎么会在这!”
“啊,这个……”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她莫名有种捉奸现场的心虚感,“其实他是自己进来的,我真没放他进来!”
“废话少说,我今日先卸他一双手!”兰舟怒不可遏的拔剑刺了过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顾如许惊得肝颤,眼见着这二人就要动起手来,她赶忙拽上沈虽白,施展轻功,硬是将人拖了出去,回头冲兰舟大喊,“此事交给我,我一会儿就把他赶出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翻过墙去,不见踪影了。
气得兰舟一剑劈断了手边一株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