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报!青虎山寨所有的外围山寨尽数拿下!”
“好,令诸军于一刻钟,一鼓作气,拿下青虎山!”恒温令道。
话音未落,又有探子来报。
“报大帅,汤山大营遇袭!”探子道。
“怎么回事?”桓温一惊,早间才传令下去,要调汤山营寨的兵马去救小池大营,这下汤山营寨受袭,哪里有兵卒去救?
探子低头不语。
桓温只好向陆建军看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陆建军也是极为头痛。
“汤山之敌何人引军?”陆建军问向那探子。
“那大旗上是个‘谢’字,声言是谢石大将军所部!”探子据实而答。
“带了多少兵马?”陆建军又问。
“漫山遍野,到处是‘谢’字大旗!”探子恭声道。
汤山兵营守着小池大营的侧后方,让小池大营之兵可进可退,并且挡住了汤山的数万晋国军队。
汤山兵营要保,但又不能拿出大营的兵力,在不知虚实的情况之下,轻易将大营里本就不多的兵力派出来,则大营被置之险境。
一句话,左右不是。
不知虚实?
陆建军想到了这么一着。
“大帅,陆某不知当讲不当讲!”陆建军小心翼翼道。
“军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但说无妨!”桓温急切道。
“陆某以为,这不过那晋国守军的雕虫小技而已!”陆建军面有得色道。
“哦?此话怎讲?”桓温不解道。
“大帅且听陆某道来。想那谢玄此时既青虎山上,那小池守军和汤山守军定然知晓,如今,又探知我大军正在急攻青虎山寨。换作我等处于这般境地,又当如何?”陆建军卖了个关子。
“当如何?”桓温倒是极为配合的接了下句。
“下策,引军前来救主,只是,我大军在此,又有大帅亲自坐镇,而彼等虽有救主之心,一则并无兵符,想来彼此间更无配合,就算这两处人马皆来,我大军也是不惧。中策,围魏救赵,我军攻打他们的要地,他们自可攻打我军的重要之地,而小池大营和汤山兵营正是我军仅剩的两处极为重要的地方,晋军自是以此逼迫我等退兵。”说到此处,陆建军又是一顿。
“既有下、中两策,不知那上策又是如何?”桓温的心神已定了不少,又不解道。
“上策嘛,自然是内外结为一体,以这青虎山为饵,粘住我十五万大军,再以小队人马在我军背后占住各处小道,此山道,无水无粮,两日之内,我军必有损伤,五日之内,我军再无战力,至那时,再以晋国小池、汤山等地主力抄我军后路,则我军必败无疑!”陆建军笑道,一副胸有成竹之意。
“若是那晋国军队真如此计,我军岂不休矣?”桓温大惊失色道。
“无妨!陆某一直令人探看我军各处退路及粮秣茶水的补给,请大帅放心,身后,并无晋国军队的踪影。”陆建军拱手道。
桓温拍额庆道:“还好有陆军师的神机妙算,才教那晋国竖子无机可乘!”
“都是大帅天威浩荡,才能压得住那等小人。”陆建军一捋胡须,倒真有些仙人风姿。
“只是,”桓温突而又皱眉道:“那谢玄小子在青虎山上不会有办法与小池守军联系吧!”
“当然不会,陆某已令了多人侦查,青虎山上并无密道下来,也没鸟兽能通过,就算是那谢玄以禽类报信,也绝瞒不过我军的探子!”陆建军言之凿凿。
“如此说来,”桓温沉吟片刻,缓缓道:“我军现在应当置小池大营和汤山兵营不顾,全力拿下此山?”
桓温一指青虎山的方向。
“正当如此!”陆建军斩钉截铁道。
……
已是夜间,桓温的大帐。
一道道小池大营和汤山兵营的告急军报纷沓而至,堆积在桓温的案头。
而青虎山的兵卒退至主寨之后,死守之心无比强硬,桓温手下六支人马,一连攻打了三个时辰,却是寸功未进。
“大帅,我军日间已是厮杀了几个时辰,从早间一直杀到此时,众将士皆是疲惫不堪,非是我等不愿鞭策部下,实是无力厮杀!”一员战将半跪在大帐中,向桓温进言。
“是啊!大帅,我军夜间的损失比日间的损失更惨重!”又一员战将忧心道。
“他青虎山寨的守军,日间并不曾与我等厮杀,只派了小股部队守住各处山寨,以极小的代价拖住我大军,不但受损严重,且极疲乏,如此情况下再强督兵士们搏杀,只怕军中……”这位将领不曾把话说完,但其意思大家却是听得懂。
哗变!这是最严重的事。
但是,站在这里的每一个将领都是极有经验之辈,也深知如此情况之下,不能威迫过甚。
一时,大帐里的气氛极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