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你应该进宫谢恩的。但如今天气转凉,龙体多有不适,皇上除了先生和在豹房服侍的那几位,谁都不见。你等好点再去吧。”
周佥事边和苏哲说着边翻身下马,伸手去推苏哲的肩膀,却被苏哲灵活的躲过去了。
他略微有些惊讶,“脚下功夫还可以,但还是要练练武功。北镇抚司的差事可不止审犯人一桩,你要是抓住了谁的把柄还这样文弱书生样,那就是给你整个北镇抚司,也护不住你。”
周佥事踏上诏狱的台阶,“做锦衣卫的大多都在军中挑选,不然就是民间选身份可以有天分的送去大内,练个几年合格了出来,不行的哪来的回哪去。你这样的,我倒是第一次见,你以后来早点,我教你?”
“那您是我师父还是我的上官啊?”苏哲跟着周佥事上了诏狱的台阶。
“你把我当你上官过吗?”要不是苏哲做完丧事消瘦得纸片一样,周佥事早就一脚把苏哲踹下阶梯,学李东阳年轻之时的一句,“此等狂妄学子要来有何用,还不如拖出去喂狗。”
两人嬉笑着进了诏狱。
上次苏哲进诏狱是被刘瑾压着进来的,半逼迫进诏狱那里有心思观察里面的布景。
再一次进去,才知道,诏狱和一般的天牢的分别。
诏狱是半地下的一座巨型审讯室。
从正门进去,走五步有一阶梯下一格。
下去只见有一接近三米宽的暗道,里面有水,肉眼判断不出有多深,大概是个机关。上有小桥,过个小桥,左边立着一桌案,或站或坐两位锦衣卫,检验腰牌记录何时何地审问何人。
各个审讯间中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墙面原先是不规律的红,都是动刑之时鲜血洒在上面染红的。
但自从周佥事掌管之后,墙面都被刷白了。由此可见周佥事有洁癖,应该是处女座。
诏狱有近百人锦衣卫严格看守,原先明高祖创立北镇抚司之时,就把诏狱分给了北镇抚司。但随着时间的迁移,诏狱开始什么人都能进,在之后就开始有南镇抚司插手并管理诏狱的规矩。
在周佥事回京真正掌管北镇抚司之后,经武宗亲自点头,才重新定了规矩,让北镇抚司夺回诏狱的管理和使用。
经过几年直到今年年中,才定了东西厂包括南镇抚司须得北镇抚司许可才能借用诏狱审讯。
这个也是武宗明许的。
就算是钱宁这个锦衣卫的头子,要进诏狱也得周佥事点头。
十二间审讯室,两边排开。
因诏狱的一半是在地下,算是半个暗室,四周封严以免被人探查,难见天日。又有不知从哪里过水从哪流出的活水渠,阴冷得不像样。
苏哲和周佥事一同交了令牌,等锦衣卫登记过之后,才收回令牌拿着牌子进去。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一声叫唤。
苏哲和周佥事一同回头,苏哲不懂来人是谁,但看着对方穿着飞龙服,想来品级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