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曾跪在地上求云无恙放过他们家的中年男人再一次跪在了皇帝面前,摄政王江秋绪出列道:
“陛下,恕臣为小儿拒绝。”
皇帝显然没有反对这门婚事的意思,“哦?”了一声:“爱卿这是何意?”
既然竹观棋求了,若江秋绪再同意,只是顺水推舟的事。
只是江秋绪沉声道:“小儿能得陛下和将军青睐是小儿的福分,只是——”
“臣的母亲于前不久辞世,而小儿与祖母感情甚好,已做下决定为家母守孝三年。”
云无恙一怔,一瞬间连呼吸也忘了。
她仿佛看见那个少年一身孝服如青竹坚韧不折,白色的发带随马尾飘散。
只是三年……三年过后,江佑理就不再是最好的年岁,那时周围的人都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他怎么办?
“如此,”皇帝沉吟一声:“确实无法谈及婚嫁之事。”
像“孝”这样大的理由,确实能以绝后患。
皇帝问道:“竹将军,如何?”
竹观棋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她收回了目光,笑了笑:“百事孝为先,我自不会强求。”
皇帝道:“若你再中意哪家男儿,朕一定为你指婚。”
“谢陛下。”
云无恙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攥着的衣角已经褶皱了,可见刚才她有多用力。
用了这样的理由,江佑理恐怕真是要守满三年了。
旁边的柳消闲一直留心着云无恙的变化,见她这样收敛了眸色便抵唇咳了一声,然后喝了一口酒。
赏梅宴结束,云无恙有些心事重重的往外走,刚想上马车,就被江秋绪叫住了。
“九皇妃。”
云无恙回头,有些愣怔:“江伯父?”
江秋绪平静道:“有些话,臣想和皇妃单独谈谈。”
云无恙张了张唇,无声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柳消闲。
柳消闲会意:“我在马车上等你,长欢已经在另一辆马车上了。”
云无恙这才放下心点头,转头道:“江伯父请。”
到了一旁无人经过处,江秋绪才出声:“上次一别匆匆,九皇妃凯旋回京,摄政王府还未送上贺礼。”
云无恙摇摇头:“伯父,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我知道佑理这么久还未娶亲,多半是为了我。”
江秋绪一怔,很快便顺着云无恙的话道:“既然皇妃是爽快人,我也就不多费口舌。”
“上次摄政王府那次是我为了佑理未来不被卷入纷争而做出,我亦不悔,只是不想犬子对皇妃一往情深至此,家规处罚也不曾改变心意,因此还给皇妃添了许多麻烦。所以还请皇妃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以后也继续与佑理……”
“保持距离吧。”
云无恙却道:“佑理我只把他当做弟弟,自然会保持距离不让贼人伤了他,但摄政王府的距离我却是保持不了了。”
江秋绪蹙眉:“皇妃此言……”
“伯父请听无恙说完,”云无恙直言道:“是我亏欠佑理许多,从今往后,摄政王府的事就是我云府的事。”
“江伯父若有难处,尽管开口便是。”
想到江佑理,云无恙眸光闪了闪,她有些晦涩道:“三年……”
三年之后,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江佑理:噫,俺还成香饽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