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寄希望于宣临,在他面前狠狠告了苏峤一状,他们认为宣临自幼读书,能明白添加标点和释义不仅有违祖制,还让苏峤一家之言在澜州独大,能帮他们将出版的事压下来。
“此事我不便插手,你们自去解决。”
宣临对于标点和释义并没什么抵触情绪,但他也确实不想苏峤言论广为流传,只是他和温云昔早有协定,官报涉及别的衙门,他还能让人压一压不批复,出版书籍的事,其他衙门却是管不着的。
如此,胳膊拗不过大腿,再不乐意,他们也只能照做,但他们还保有微弱希望,毕竟纸贵,出版的书价钱就不会低,价钱不低流传就慢。
“不好了,新书九本成套,竟然只要二百文钱!”
二百文?!怎么可能?!温云昔疯了不成,这得亏多少钱啊?
“什么不好了,是大好的事,来,我给你们也带了几套,让你们沾沾喜气。”苏峤推门进来,脸上满是笑意,示意身后跟着的煅谷难将书发给他们六人。
张许文拿起一本翻开,完完整整没有偷工减料,还因为多了标点和释义,足足厚了一倍,光这么一册的成本就不可小觑,更别提一套有九册了。
“你让人印了多少套?”张许文合上书,好奇地问道。
对啊,这套四书五经卖得再便宜,再多人买,也得温云昔亏得起才行,虽然温云昔财大气粗,但她前不久才支出大笔安置费,坪西坝每日开支也不小,哪会砸太多钱在这上面。
“就印了一百套。”苏峤明白他们的心思,见他们松了口气,又话锋一转,“还有两千套未出库,那些书的纸张差些,我也不好意思收他们钱,就免费送了。”
免费送?!
见他们震惊得张口结舌,苏峤继续道:“可惜咱们澜州没什么读书人,我又不忍心让那些书空置,只能送去附近州府,给贫寒读书人们减轻负担。”“你……你居心叵测!”
澜州识字都没几个,四书五经对他们而言就是摆设,放书架上落灰,平时随便念几句名言,就当自己也附庸了风雅。
送去邻近州府却不同,离州和邙州先不说,奚州却是也出文人的,这些书若被苏峤送去那里,必定会掀起一场风波,有人或许不屑,有人却会用他的书,甚至仔细研读他的释义,苏峤便有了立言基础。
被人指着鼻子骂,苏峤却笑容不变,他翻开一本书,指着内页道:“我是主编,但还缺两个副编的名字,若你们让我高兴,我也可以考虑。”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安静得只听得到他们急促的呼吸声,他们这些读书人,哪个不想挣个名声,偏偏大浪淘沙,他们都是被淘走的那批,别说立言立行,就是自己名字都没法传出去,早已经歇了那些心思。
但!面前这人是谁?是名扬全国的少年状元,背后靠着温云昔那棵大树,即便这套书再被人抵制,也阻挡不了它的流传,若在其上也留有他们的名字,他们便搭着有了名气。
无论这名气是好是坏,总归比默默无名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