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人得到消息,手忙脚乱的赶往医院。
急救之后,温锦柔和徐诣都脱离生命危险,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徐诣是三天后醒来的,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询问温锦柔,得知她没事,立即赶往她的病房探望。
徐诣进病房时,温锦柔似乎也是刚醒来,温家所有人围在她身边,焦急的询问她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徐诣快步走过去,看到病床上坐着的姑娘,她头上蒙着纱布,脸色苍白。
他一把抱住她:“初初,你没事就好!”
“先生,你……是谁?”
徐诣愣住,所有人都愣住。
徐诣缓慢地松开她,“你说什么?”
温锦柔眼神宛如白纸一般,迷茫的看着他。
徐诣的心轰然一炸,整颗心往下沉,手指颤抖的捧住她脸颊,“你不记得我了?”
温锦柔蹙了蹙眉,看着他的眼神格外陌生,迷茫的摇头:“……我认识你吗?”
又看向自己的父母:“你们都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温母险些站不稳,温裕笙连忙扶住母亲:“玉落,你怎么了?这是爸妈啊,我是你大哥。”
温锦柔缩了缩身体:“我不认识你们。”
她缩进被子里,用力把徐诣的手打开:“特别是你,你不要碰我!我不认识你。”
徐诣眼神复杂,心如刀割,立即起身去找医生,温裕笙也随同,医生来检查之后,说:“这是车祸后遗症,失忆也许是暂时的,也许会一辈子想不起来。”
徐诣恍惚地后退一步,温锦柔的眼神在人群中和他对视上,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神是所有人中最悲伤痛苦的,看着他的眼睛,她竟也感觉到……一丝丝的心痛。
徐诣颓然的低下头,纵然难以接受,可只要温锦柔身体健康,平安无事,他就对老天感恩戴德,至于其他的,慢慢来吧……
他的伤要轻一些,出院后仍旧每天来医院看望温锦柔,带上她从前喜欢吃的小菜,都是他亲手做的。
最近几天,温锦柔已经接受温氏夫妻是她爸妈,和温裕笙是她哥哥的事,可仍然排斥徐诣。
他拎着食盒走进病房,温家人陪在她身边,温母正在喂她吃水果,问她:“甜不甜?”
温锦柔乖乖的笑:“很甜,谢谢妈妈。”
车祸后,她记忆回到十八岁,性子更软,也更乖,笑容是徐诣从来没有见过的纯白,没有掺杂真正温锦柔的冷漠和凉薄,徐诣愣神的看着。
忘记他,……似乎是一件好事。
她可以重新开始,可以把所有不好的事,都忘记。
徐诣又想起那天那个晚上,温锦柔做噩梦时说的那句话——“徐诣,我恨你!”
他的手抖了一下,失魂落魄的离开病房,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温裕笙发现了他,从病房出来,看到他面色苍白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怎么不进去?”
徐诣低头苦笑:“进去又什么意义?”
温裕笙明白他的心情,手掌放在他肩上,安慰的拍了拍:“她会想起来的,我爸妈已经同意让你们在一起了。”
徐诣缓慢摇头,良久后,说:“不如就这样吧,我不想让她想起来了,你看她现在笑得多开心。忘记我,等于忘记年少时所有的不幸,忘记孤儿院的日子,从此以后,她会迎来新生,我不应该打扰她。”
温裕笙蹙眉:“那你呢?”
“我?”徐诣声音哑:“……我没关系。”
“忘记我,可以让她过得开心的话,那就……忘了吧。”
到底有多爱一个人才能说出这番话呢,到底多爱她,才能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把所有的欢愉都留给她?
温裕笙突然有些心酸,“谢谢你,徐诣。”
徐诣把吃的递给他:“这是我做的,你就说是你做的,不要提我,进去陪她吧,现在她需要的是家人。”
温裕笙接过食盒:“那你呢?”
“我没事。”
温裕笙再次拍拍他肩膀,走回病房。
徐诣没有离开,站在门外偷偷看她。
温锦柔正在与父母说话,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跟随着自己,她看过去,看到徐诣的一刹那,男人突然转身离开,走得义无反顾。
温锦柔觉得奇怪。
她并不知,徐诣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
三天后,温锦柔再次见到那个奇怪的男人。
他穿着体面的西装,矜贵英俊,捧着一束花走进她病房,温柔的看着自己。
温锦柔不悦拧眉:“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