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谢顷河的名字,绮岁伪装良久的坚硬外壳碎成沫。
她别过头,看着江面的翻涌,眼睛湿了湿,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萧长勤带着口罩,声音闷闷,悠长地叹出一口气。
“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
绮岁眼皮跳了跳,“怎么这样说?”
热浪翻涌而过,他们身边走过一对夫妇,手里牵着孩子,一路的欢声笑语。
在余光里,萧长勤看到他们的笑容。
他跟着轻笑,自嘲意味很浓,口罩下的脸绮岁看不清,却没由来觉得害怕。
“岁岁,你是不是知道林款款怀孕的事?”
绮岁蓦然抬起下巴。
这份惊讶倒不是因为萧长勤知道了林款款怀孕的事,而是他的称呼。
以往他叫林款款,大多时候是亲昵地喊老婆,再不济是款款,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陌生冷淡。
“你知道的吧?”风又吹了吹,萧长勤转过头,那双眼睛里满含血丝,“但是她可能没有告诉你,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又看向江面,周身的气压降了又降,“而且我怀疑,那个孩子是谢顷河的。”
绮岁睁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栈桥上路过的人看向他们,满是古怪,连在一旁偷听的江封耳朵也被震到。
哪怕是分了手,绮岁也不允许有人这样污蔑谢顷河。
他是她内心深处唯一的柔软了。
萧长勤不诧异她这样的反应,冷冷静静,眼皮不抬,“我那天回来,没有告诉林款款,想给她个惊喜,站在门外,却听见她在给谢顷河打电话,她说,这个孩子她要留着,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要留下。”
绮岁笃定,“你听错了。”
“我也以为是我听错了,可是我的耳朵不聋,听的很清楚。”
“谢顷河不是那种人。”
“岁岁,这种事情在你身上不是第一次了。”
今晚的萧长勤格外冷血,似乎打定主意要将这个罪名加到谢顷河头上。
栈桥上拥挤极了。
他们身旁站的都是人,偶尔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纷纷投来同情的眼神,像是在看两个被背叛,被抛弃的可怜人。
绮岁嗓子发紧,仍然挤出几个字,“我说了,谢顷河不是那种人。”
“之前川哥和秦绻的教训,你忘了吗?”萧长勤不为所动,“他怎么就不可能了?”
“这种事梁涉川会干,谢顷河绝对不会。”
他们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江封耳朵里。
他嘴角抽了抽,尴尬地摸着眉毛,暗自嘀咕,看来梁涉川在绮岁心里的形象,不仅卑鄙无耻,道貌岸然,还有点好色。
他还来不及替梁涉川的未来担忧。
那边萧长勤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你不相信,自己去问谢顷河好了,正好问清楚了,我好考虑废他哪只手。”
“你又犯毛病了是不是?”绮岁怒了,对着他骂道:“你敢去碰他,我们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这威胁听进萧长勤耳中跟挠了下痒痒似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将绮岁甩开,“你问清楚如果不是他不就没事了吗?只要这孙子别怂,别撒谎就行。“
说完,他转身就往人堆里扎。
绮岁在后补了两句骂他才是孙子。
从没见过她这么泼辣的一面,江封在旁瑟瑟发抖,恨不得将自己躲到桥缝里。
趁着绮岁不注意,他侧身隐入人群,没走两步便被一声呵斥给吓住,站定在原地,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