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都觉得柳文茵有嫌疑, 却真的没有想到, 柳文茵会大着个肚子亲自动手杀人。
此刻的门房, 因为老何的那一声少夫人而陷入沉寂。
赵瑞跟他身后的校尉们犹如一道高墙,死死围住这个偏僻荒凉的门房。
被苏晨抓在手中的柳文茵,却好似一点都不惊慌。
她就那么站在那,轻轻喘着气,额头不多时就出了汗。
老何张了张嘴,他眼前一片赤红:“少夫人, 怎么是您?”
柳文茵突然笑了:“为何不能是我。”
老何或者说乔装改扮的张忠一下子说不出话。
赵瑞冷冷看着在场两个人,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两位还请移步灵堂。”
他言辞客气,透着一股诚恳, 可却还是直接让校尉押送张忠和柳文茵往灵堂而去。
这时夏婉秋也带着谢吉祥来到队伍中。
谢吉祥看着沉默不语的柳文茵,一时间脑中纷乱, 无数线索在她脑海中纷飞, 最终汇集成一条清晰的线索。
这条线, 就是柳文茵的杀人动机。
这个案子过程复杂,扑朔迷离, 又没有明显的杀人动机和嫌疑犯, 因此调查一度陷入困境。
不过, 最后还是一步步查出所有死者,也对这个案子有了更多的猜测。
说到底,这个案子从头开始,全部都围绕在祝家, 自始至终也没有离开这个幽静的院落。
但他们却依旧没有查到明确杀人动机和确切的嫌疑人。
原本谢吉祥还很是担心,怕最终无法抓住真凶,但赵瑞的一席话,让谢吉祥把心落回腹中。
赵瑞跟她说:“但凡杀人者,都会心虚,只要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钓饵,对方就会上钩。”
若然,白日里赵瑞轻飘飘一句话,柳文茵果然上了钩。
其实一开始,他们甚至不知道钓过来的会是谁,亦有可能钓不来鱼,若是失败,那么就继续搜查下去,总能有查出真凶的一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赵瑞还没用多少功力,对方便就做不出,今夜就动了手。
感受到身边那
谢吉祥的情绪,赵瑞偏过头看她:“怎么?”
谢吉祥摇了摇头,她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
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害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命。
若连池小荷那个流产的孩子也算上,祝家这个案子,三年来死了五个人。
五个本应鲜活的生命,就如此逝去。
赵瑞伸出手,用扇子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好了,一会儿还有硬仗要打。”
谢吉祥点点头,没再沉湎于哀伤事。
待到了灵堂,众人才发现祝婵娟和祝凤仪已经等候在这里。
看到柳文茵被校尉上了手铐抓住,祝婵娟一下子便坐不住,她立即起身:“你们想做什么?不会是查不到真相要诬赖我嫂嫂吧!”
赵瑞还没来得及说话,祝凤仪就淡淡开口:“坐下。”
对于这父亲,祝婵娟还是颇为恭敬的,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坐了下来。
灵堂里此刻灯火通明。
赵瑞倒是突然客气起来,让柳文茵同张忠坐下,又让刚刚赶到的白图坐在桌边,看那架势准备直接在祝家审问。
“祝柳氏,”赵瑞开门见山,“今夜皋陶司夜巡,直接抓获你准备用金蚕蛊毒杀看门人老何也就是曾经的管家张忠,你是否承认?”
听到老何就是张忠,祝家的那一对父女都有些惊讶,往张忠脸上看来。
可此时的张忠已经面目全非,他坐在那,形如六旬老者,根本没有当年前年轻英朗的风采。
张忠没有说话,他那双昏黄的眼睛一直盯着柳文茵。
柳文茵杀人未遂,被抓现行,若是旁人早就惊慌失措,可她却安然坐在椅子上,神情平淡。
“是,我认。”柳文茵道。
她轻声开口,坐在边上的祝婵娟惊呼出声:“嫂嫂!怎么会?”
柳文茵没有看她,她只是低下头,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谢吉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紧紧盯着柳文茵的神情,想从她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愧疚。
可是都没有。
柳文茵就如此平静地供认不讳。
赵瑞继续道:“因今日本官道要搜查贵府所有下人,搜查张忠下落,以便确定杀害祝锦程的真凶,所以你为了让张忠隐藏秘密,才情急杀人,对也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