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看她立即苦了脸,也觉得自己选的这个话题不太好,立即道:“过来皋陶司之后,陛下虽明面上让我处理旧案,可实际上对早年官场各种倾轧之事也有所不满,谢伯父的冤屈,说不定还有洗清的一天。
”
谢吉祥低下头,沉默不语。
赵瑞轻轻叹了口气,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头顶那个乖巧的小发髻,声音越发温和:“待到那一日,辰星兄便能风光而归。”
“嗯。”谢吉祥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两人正说着家事,马车也一路往青梅巷行驶而去,就在即将抵达青梅巷时,车外突然传来苏晨的声音。
马车骤然停下,苏晨上了马车,脸色略有些难看:“大人,刚护城司收到金家报案,道金家有命案,护城司前去初查,立即回来转交皋陶司。”
一天之内,燕京附近竟有两起命案?
谢吉祥跟赵瑞对视一眼,都没了回家用晚食的心思,赵瑞皱眉道:“金家……金虹盟金家?”
苏晨点头:“是,而且……而且金家的那名死者,也是一名女子,据护城司副指挥使描述,死者身穿嫁衣,吊死在了金家祠堂里。”
谢吉祥瞪大眼睛:“什么?”
苏晨很肯定点头:“确实是如此,皋陶司的校尉已经前去守住案发现场。”
谢吉祥收回目光,她转头看向赵瑞,嘴唇动了动,那个猜测却没有说出口。
为何都是红色嫁衣?为何要费劲周章勒死上吊?
因为这个杀手就喜欢如此行事?
这或许是一起连环命案。
作者有话要说:赵世子:小声些,吓着我们吉祥了。
谢吉祥:???
第43章 鸿雁伤05更新:2020-09-24 17:18:34
金虹盟金家也住在南城。
只不过他们家不在任何一条巷子里, 因做的是水路生意,所以金家在运河码头长街的尽头单独辟出一整片院落。
在金家自己府中,也有一个可供商船临时停泊的小码头, 可见其阔气。
水路贯通的运河养活了南郊的贫苦百姓, 也养富了靠船而生的船把式。
金家从一条商船开始, 以至今日成为大齐最大的商贾,不过用了五十年。
这五十年,他们家的商队遍布大齐,金虹盟的商号也开遍大齐。
所以,金家这一出事,护城司立即便很重视, 迅速派了人赶往皋陶司,刚好邢九年已经从五里堡回来,这就又快马加鞭赶往金宅。
谢吉祥跟赵瑞也没工夫用晚食,马车一掉头, 直奔金宅而去。
赵瑞道:“原本咱们还不解这个红嫁衣到底有何缘由,现在大约能想通一些。”
谢吉祥捧着茶杯, 抓紧时间喝了两碗, 如此炎热的天气里, 来回奔波可是疲惫。
“是呢,若是凶手有这种癖好, 倒是可以理解为何非要在杀人之后换上嫁衣, ”谢吉祥若有所思道, “我父亲说过,一些连环杀手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癖好和妄想的,死者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达成妄想的工具, 并非同等地位的活人。”
赵瑞在仪鸾司也见过这种杀人如麻的惯犯,这些人只要不被抓,他们就控制不住继续杀人,对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丝毫同情。
“他们不把人命当回事,只要符合自己的喜好,无论多难都要杀。”
就像吴周氏,不知为何三更半夜从家里出来,跑去祠堂跟凶手见面,而金家这个死者,肯定比吴周氏还难下手。
金宅自己占了半条街,一边紧邻运河,只有一个小码头可以通行,一边是高大的围墙,一看便是高门大户。
这样的人家,想要混进去很难,根本就不是随便就能进出的。
就连皋陶司的马车也在大门处做了登记,这才一路拐至马厩前。
赵瑞先下了马车,转身把谢吉祥扶了下来。
马车外已经等了几个金家的人。
为首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身后站了一个中年妇人,一个年轻的少爷,再往
后应当就是管事一类,当不得家。
赵瑞没穿官服,也没有自报家门,可这中年男子却把他的名讳叫得清清楚楚:“赵大人,大热天劳您跑这一趟,实在过意不去,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中年男人直接自我介绍:“大人,我是金家老三,我叫金泽丰,家里的事都是我们两口子打理,不过今日出了这等命案,我大哥也特地赶回来,已经在祠堂前等候大人了。”
金家生意众多,里里外外的人口也多,不过金家上一代的家主,现在的老太爷很是有些远见,把所有生意分门别类安排给每一个儿子,除了三代以内不能分家,生意可以各做各的。
如此一来,各家也还算和睦。
只有这个三老爷金泽丰小时候伤了腿,行走不是很便利,便留在本家打理庶务,各家也都还给些面子。
这些,仪鸾司的卷宗都记录很清晰。
赵瑞点点头,也很客气:“三老爷有礼了,咱们边走边说。”
一行人很快就动起来,三老爷身后的年轻少爷立即上前,搀扶住三老爷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