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在制住刘阿军后,踉跄着靠住身后的大树,竭力想要控制住体内的邪气,却剧痛难当,力不从心,头脑被邪气冰寒冻结,昏昏沉沉,几乎忍不住想要顺从地昏死过去。
他深深呼吸,闭上眼睛,竭力忍住焦灼。
然后,他勉强提起最后一丝精神,睁开眼,踉踉跄跄,蒙头蒙脑地径直走向刘阿军的别墅主屋,看都不看倒地不动的刘阿军一眼。
——刘阿军必定一个人藏躲在这儿,不然,我和他争斗这么久,别墅内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无……必须要热水修养,不然铁定撑不住……小黑,你要是敢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马上做鬼去干你!
他靠意志力忍住了剧痛的痉挛,却没有内气再抵抗邪气的冰封,竟越发浑浑噩噩。
权势可滔天,人力却有限,这句话是小黑哥以前说的,他说得太对,陆宇穿着衣服浸泡在浴缸热水中,拼力恢复内气,妄图再与体内爆发的恶鬼邪气斗争时,头脑忽的一震,怔怔然,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三年来,他越发强大,沉寂三年,被他时时压制三年的邪气,又岂是当初?
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爆发出来的力量,散漫于他内力耗尽的体内,侵蚀他的魂魄,冰冻他的躯体。
……
郑毅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陆宇的所在。
而刘阿军却正急得满头大汗,无数次妄图抬头拔掉金针,都始终无法动弹。
紧接着他就听到门外来人,再听到郑毅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直接就想:我命休矣!
郑毅惨白着脸,强撑精神喝令属下破门而入,入目就是亮堂堂的旧别墅院落中,赤身裸体躺在地上,身旁搭着软水管,身上插着好几枚金针的刘阿军。
几名保镖看到刘阿军浑身大汗的精赤模样,都是一怔,扶着郑毅的林勇嘴角更是抽搐一下:陆宇也太疯了吧!一个情人不算,一个二少不算,把这刀疤脸都勾搭上,还疯跑出来玩得这么狠……
跟随在郑毅身侧的阿海与他想到一块儿,与他对视一眼,都对他们家二少报以无限同情。
郑毅则心头大大松了口气!
——刘阿军在这儿,还没死,说明那个穷酸不在这里,那么,阿宇找错地方了?
他心神提紧,面皮陡然阴沉铁青,哪怕被林勇扶着,他也走得昂然大步,手虽无力,开枪却足够了,伸手从腰后拔出手枪,瞄准刘阿军:“三年前留着你,是为引阿宇出来;之前没杀你,是要阿宇亲自动手,现在看来,还是要我亲手为阿宇报仇。”
刘阿军一动都不能动弹,面临死亡,他哪还镇定得住,惊恐不安中,不知哪里提起的力气,慌忙急声道:“郑二少,陆宇在屋内……我没动他……”
他体魄强健,声音也是浑厚阳刚的,说出话来,很真很诚,让人不自觉地愿意相信。
郑毅却愣都不打,听到陆宇果然在这里还没走开,心头一块巨石落地,没了担心的人,杀机越发果断汹涌,他气势深沉森寒,右手持枪沉稳,瞄准刘阿军的心口,“砰”的开了一枪。
“唔!”
刘阿军双目一瞪,被枪击得浑身剧烈震动,却仍旧不能自由动弹,瘫软着躺在地上,张口嗬嗬的,面庞狰狞而不愿相信。
郑毅开枪时,蓦地幻想出陆宇当年被这王八蛋击杀的场面,虽然早已虐杀报复过他一次,但此时换了一辈子再次开枪杀他,心中的暴虐还是无边无尽,持枪对着他的心口,很规律地“砰”“砰”“砰”……
一枪一枪,搭在同一个位置,把刘阿军的心脏狠狠地打烂。
“……嗬嗬……”
刘阿军心脏中了数枪,换成别人早已气绝,他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几枚金针的缘故,虽然无法动弹,却竟仍有一口残气儿,面庞刚才的惶恐一扫而空,转而凶恶得歇斯底里!
诡异!
他双眼瞪得像是铜铃,恶鬼般嗜血怨毒地看着郑毅,喉咙发出嗬嗬的挣命响声,仿佛在叫嚣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连林勇和阿海都被他临死时如此的狰狞骇了一跳,暗道:这都不死,凶悍!
郑毅却眼睛都不眨一下,面色暴虐杀机更盛:“你早该死了!”
对着刘阿军的心脏,“砰”“砰”“砰”又是三枪!
刘阿军的确雄壮强悍,又被金针封住血脉而得以残喘几息,却也不是铁打,心脏被六七枪打碎,鲜血喷出满身,登时彻底气绝,瞳孔放大,狰狞的面庞僵住,死不瞑目,尸体仍是本能地轻微抽搐两下,很是诡异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