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河点点头:“明天我问问寨中谁家卖?”
李蔓:“苏莹莹说咱家的火腿做得最好!”
赵金凤迟疑了下:“那就把咱家的给她,买一条吃。”
“我出钱,”李蔓笑道,“家里我钱最多。哦,对了,考试时,认识了几个朋友,其中一位沪市的知青还送了我一张手表票,我明天体检完,还要买块表。”
宋逾捏捏眉心,暗自琢磨,哪天抽空进一趟深山,捉个大家伙换点钱票,给家里添点进项。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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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蔓,”赵金凤瞅了眼外面的日头,估摸了下时间,放下线梭从织布机上下来,推开孙女的房门,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拍了拍她,“时间不早了,起来吧。”
李蔓含糊了声,裹着薄被在床上打了个滚,才慢吞吞地爬坐起来。
赵金凤拿起一旁椅子上叠放的浅蓝上衣,黑丝绒坎肩,绣花飘带,绿色宽裤和白棉袜,给她放在身前。
李蔓伸手拿起桌上的丝带,团了团头发于头上挽了个圆子,脱下桶裙,扯下卷上去的肚兜下摆,穿上衣服,套上袜子,趿上绣花拖鞋下床。
赵金凤打开桌上的手饰盒,取了银“三须”给她别在右衽结纽处,另拿了银手镯给她套在腕上:“梳头出来洗漱,阿奶给你热饭。”
“体检不能吃早饭。”李蔓扯下头上的丝带,任一头如云秀发滑落,走到桌前拿起木托小镜照了照眼部,前晚熬夜留下的青影下去了。
“粥呢,也不能喝吗?”
“嗯。”拨了拨长至眉下有些扎眼的留海,李蔓抓着小镜道,“阿奶,留海长了,你给我剪剪吧?”
“行,”赵金凤出门,拿了剪刀过来道,“坐。”
李蔓乖乖在床边坐好,赵金凤拿了个旧衣给她铺在腿上,伸手顺了顺留海,两剪刀下去,留海短了一截,接着又略修了修:“好了。”
说罢,转身出去,放好剪刀,丢掉手里剪下来的头发,拨开火,坐上水壶。
李蔓举着小镜看了看,跟赫本的留海一样短,不过嘛,还挺好看。
“谢谢阿奶!”李蔓拍了拍脸上的发茬,收了旧衣,抓起手饰盒里的梳子,三两下梳通,拢于脑后,分作三股,编了个长长的辫子,然后挑了块绣花头巾叠成长条形加在上面,再用编了玉石银饰的红头绳绕着长长的独辫把辫子挽上,发尾垂于右侧,戴上头巾,雪白缨穗系于左侧。
洗漱后,李蔓挖了点雪花膏轻拍脸颊,弯腰从床下拉了只空竹箱出来,打开竹编书柜,取了高一至高二的课本装箱。
水开了,赵金凤拿竹筒灌了两竹筒放在小桌上,又拿了几张饵块放在火上烤焦,抹上自制的咸辣酱,夹了凉拌的青芒果丝、枸杞头和火腿片一裹,然后拿芭蕉叶包了一起放在小桌上,进来道,“我给你烤了饵块、灌了水,等会儿别忘了带。体检完,赶紧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李蔓埋头装书,头也不抬地应了声。
“大早上的,你装书干什么?”
“昨天给我手表票的丰知青想看,问我借一段时间。”
“今儿就要?”
“嗯,我们约好在县医院见,正好带给他。”
赵金凤心头一跳,紧张道:“男的、女的?”
李蔓失笑:“阿奶你想什么呢?”
“约了你在县医院见,这说明另一个考进商店工作的就是他(她)了,一起进去的新同志,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你一张手表票,女孩还好,男孩……走这么近,阿奶能不担心?”
李蔓合上书箱,“他给我手表票,我借他书,这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咱县城就有高中,课本很难得吗?”赵金凤无奈地看着不开窍的孙女,“新课本不好买,问高二的学生借几本高一的课本,还不是一把糖的事。”
说到糖,李蔓想起了挎包里的酒心巧克力,拿起挎包抓了把给老太太:“尝尝,昨天一位女知青给我的。”
“什么时候你人缘这么好了?”赵金凤孤疑道。
从小到大,孙女因为长得好看,一直不怎么得同龄女孩子们的喜欢,同寨的还好,有自小长大的情份,同学间却没有一个玩得好的。
“我人缘一直不错啊,”李蔓笑道,“考完试,大家在院子里站着等分数出来,有知青问我以前学过会计吗,我就把我在书店买的三本会计书拿出来,女知青宗琰借了一本,然后给我一把糖,阿奶尝尝,她说这是酒心巧克力,很好吃。”
赵金凤剥了颗尝了尝,淡淡的苦味香味甜味在嘴里交织,不难吃,“给手表票的,也借了一本?”
“嗯,他叫丰高朗,沪市来的知青,看穿戴家庭情况应该不错。”
“能随手送出一张手表票,家里能差了,”赵金凤看着孙女绝美的小脸,担心道,“小蔓,阿奶想让你爷多买一条火腿,给宋逾爸妈寄去,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在说手表票吗,怎么突然就跳到宋逾爸妈了?
李蔓愣了下:“好啊,我给你拿钱。”
李蔓取出手饰小盒里的钥匙,打开抽屉,掏了信封出来,抽了8张大团结给赵金凤:“够吗?”
“够了。”一条火腿,25到30斤不等,猪肉七毛一斤,火腿贵些一块一,赵金凤手里不是没这个钱,只是孙女长大了,成家了,有些责任该担起来了,“寄一条火腿,再寄些菌子,亲家是读书人,爱茶,回头让你阿爷再同人寻点古茶。”
“古茶!”后世这茶可不好买,他们后山也有茶树,可那是野茶树,树龄最多百年。李蔓道,“好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