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那你不清理门户了罢。”陈朝生小声说道。
一边的姑娘都忍不住心疼道:“多好的孩子,怎么给你吓成这样了?”
白复水头疼道:“谁欺负谁啊?”
“就你们这些灵长类动物喜欢拉帮结派的,烦死。”白复水抓了把头发。
“可别上纲上线了。”贺建国说,“复水这孩子那里都好,就是嘴巴说话不好。”
“我们是灵长类动物。”陈朝生迷迷糊糊想。
师兄不是。师兄是只白狐狸。
狐狸是犬科。
所以师兄是狗。
“师兄……那你是承认你是狗了吗?”他问。
白复水好不容易稍稍平缓了火气,又被这话点了起来:“陈朝生……”
“在呢。”陈朝生打了个激灵。
“小白,你别和孩子置气啊。”贺建国拍了拍桌板,“听朝生说。”
“朝生啊,我问你为什么要去酒店?”贺建国头疼道。
“为了钱。”陈朝生老实答话,“是他们d组的人带着我去的。”
陈朝生想了想:“他说给我五千块人民币。”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二十多个白复水在爬,眼皮子也沉得很。
好困。
“我当时以为他叫我去,给他当打手。”陈朝生忍着困意,“谢山重给我买了鞋。”
“谢山重对我不坏,但是他很需要钱。一个需要钱的人,在我身上付出了‘钱’。”
“我只是……单纯地想报恩。”他困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朝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有了过失,就要去道歉,去弥补。
受了恩惠,就应当给予报答。
谢春山给他花了钱,那他就应该也还予谢春山金钱。
白复水知道自己师弟的死脑筋又犯了:“若是你今日碰上的不是刘人楚?要是个黑心的……”
“要是那人要你…”白复水顿了顿,“我没在关心你…”
“那我也会去的。”陈朝生轻声说。
“你是蠢子么?师兄教过你多少遍,知道火坑也要跳?”
陈朝生的脑袋埋在手肘里,白发散乱,只盼得白复水早早问完:“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说他们打不过我。我并不忧心他们会对我做什么。”
“他们根本不能对我做什么。”陈朝生像是在说什么很平常的话。
白复水这才有些隐隐后怕。
他想起自己好像是打不过陈朝生的。无论是才入宗门之时,还是如今,陈朝生的性子很容易教人感到他是无害的,好欺负的。
其实他又是强到恐怖的。
多少盛名一时的前辈想将扼杀少年陈朝生,但陈朝生安然无恙地活到了今日。他甚至请人为那些前辈用石头打了墓碑,立在坟前,偶尔中元还打发白复水去烧钱纸。
陈朝生自己懒得去。
白复水走在那些生满荒草的坟头,不少连名字都刻错了。却是那些传闻里的名讳,陈朝生记不住。
白复水正想着,便看见陈朝生嘴角一丝晶亮的银丝垂落。
贺建国和那姑娘都皱着眉,一脸欲言又止。
是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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