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谁跟他是自己人?随我姓吗他。”校服裹着身上,穿的服服帖帖板板正正,拉链贴合衣领白净,看上去像是多么英俊正派的少年。
可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烦人,宇哥捏了捏眉心。
俞闫单方面殴打刘远峰的时候,宇哥已经提前享受假期去了——这是五高的传统,放假当天自习课,如果没什么事,老师可以提前走。但传统里讲究个“万事大吉”,不出事的时候是传统,出了事就是恶性翘班。
宇哥算是赶上了倒霉,不过扣个一二百的奖金这也不至于让他多郁闷,他真正生气的原因还是俞闫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早自习表达过歉意了,你不是在场吗?”俞闫拨弄着办公桌上的牛顿摆球,漫不经心地说:“歉我道了,钱我也赔了,他先骂我的事我也不跟他计较,我算是大度的了。”
“你还好意思提早自习?”宇哥坐直看着他,“说吧,你那检讨谁给你写的?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字!不对,我应该问是谁替你抄的?你找代写也不找个聪明点的?你犯的事是打架!检讨里写什么逃课啊!”
“……是吗?抄错了?”
“你自己念完一遍都没发现?”
“我要是发现了不就不念了。”俞闫说:“一班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小个子,学习挺好脑子不行啊。“
“你找刘奇抄的?”
“五高代写群,他群主。”俞闫站起身摆摆手,“行了,没什么事我走了,张泳喊我排练。”
“排练?排练什么?”
“谁知道呢。”俞闫耸耸肩。
艺体楼是艺术生的地盘,三楼的音乐室里放着架钢琴,平常闲人免进,张泳在管理老师那里溜须拍马了好长时间才拿到钥匙。
手掌心里躺着几个纸球,张泳说:“抽签决定唱什么歌,谁来抽?”
范阳举手:“我来抽,我欧皇。”悬空犹豫了半天从中选出来一个,打开一看:“怒……怒放的生命?这太狂野了吧。”
“校园活动嘛,唱点正能量的。”王宇思在网上搜了钢琴谱递给俞闫,“五天时间,闫哥准备好了吗!”
“你真会弹钢琴啊?”纪则问。
“看着不像吗?”俞闫靠坐在窗台,肩膀挡住窗户外的阳光,柔和的光影映在他流畅的下巴线条上,他侧头看着纪则,不解地问:“我弹钢琴,范阳吉他,王宇思张泳主唱,那么,你是来干什么的?”
纪则掏出来一根指挥棒。
“……有这个必要吗。”
“没必要。”纪则叹了口气,“但张泳觉得可以,我能怎么办。”
“还会别的吗?”俞闫说:“拿根棍上台,我怕你在台上尴尬死。”
“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打算上台。”纪则说。
“不行。”俞闫立刻说:“你不去我还去干什么。”
纪则看着他。
“你不是说,小时候经常被父母逼着学一技之长吗?”俞闫突然凑近,他一弯腰,窗外的光直直奔着纪则而来,他被光刺地睁不开眼,半眯着眼,听见俞闫压低声音,问他:“不会也是骗我的吧?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那都多久之前说的了,你怎么还记得?”纪则回忆了一下,那是俞闫第一次带他去仓库车行时,他为了开导时纪则说的话,算骗也不是骗,毕竟那是他以前切切实实的生活。
一技之长也的确学了不少,但也有十年没碰过了。
迎着俞闫质疑的眼神,纪则叹了口气,“钢琴吧,钢琴也会一点。”
对于纪则也会弹钢琴这一点,五人组剩下的三个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仿佛多了一个弹钢琴的之后,他们这节目立马就能搬上国家大剧院了。
“四手联弹?”俞闫听完他们的建议后,很震惊,“你们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
“我很久没碰琴了,你们别想太多。”纪则说。
“这好办,有基础就行,上手快。”范阳坐到纪则旁边,“我也很久没弹吉他了,我不也敢上吗。”
“谁能跟你比,你为了显摆脸都不要了。”张泳说。
为了能让范阳成功显摆一下,文化节的节目他们必须全上,而为了能让这个节目有热度,纪则和俞闫必须准备四手联弹。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纪则被按在椅子上时,真心觉得自己现在脾气越来越随和了。
手机上是在网上下载的怒放的生命四手联弹钢琴谱,很诡异,居然真有人弹这个。俞闫刚刚把剩下的纸团全打开看了,从我是一只小小鸟到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仿佛从二十年前扣下来的歌单,张泳坚称这是为了照顾大众口味,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众的口味□□了二十多年也不变一变。
范阳给吉他调好音,张泳和王宇思用纸卷成棒当话筒,纪则和俞闫挤在钢琴前试了试音,万事俱备。
“都准备好了吗?试一下啊?三二一,走——”
音乐响起。
先是钢琴,纪则多年没碰钢琴,技术相当一般,实操起来发现俞闫也不遑多让,四个小拍后加入吉他,范阳一个扫弦,当时声音就劈了。张泳和王宇思认真地数着前奏,俩人很默契地抢拍然后固执地接着唱。
场面一度混乱。
当天二楼画室的美术生遭了秧,满耳朵的鬼哭狼嚎,有人问楼上在干什么?音乐生不是离校培训了吗?有人答哦是二班的借教室排练,他们班的那俩帅哥都在。又有人问帅哥的艺术细胞这么牛吗?我竟然欣赏不来。
当天,经过一顿晚饭的传播,整个高二女生都知道那个挺拽的帅哥和那个挺严肃的帅哥即将在文化节表演四手联弹,虽然没听出来是什么曲子,但是难听的很没有悬念……
这就导致大家的心情既期待又不那么期待,实在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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