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迟派人前往西郡招降西郡王,为今只剩西郡,西南境地便收复了。
招降西郡王的人走到一半,便碰到了西郡王亲自带着降表,匆匆地赶赴灰雁城。
西郡王很年轻,当初他暗中借兵给荆吉安,险些让梅舒毓死在迷障林,他得到荆吉安身死云迟收服了那十万兵马的消息后,着实忐忑难安脸色灰败了几日,再听闻陆之凌和安书离夺下了西蛮都城,西南王引颈自刎,西蛮覆灭的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连夜起草了降表,拿着降表赶赴灰雁城。
西郡王借兵给荆吉安,虽然致使梅舒毓折损了两万兵马,自己也险些葬身迷障林,但是同时也是因为他这十万兵马,被夺到了云迟手中,促进了后续功夺灰雁城顺利,使得云迟不费一兵一卒地让舒乾元举城投诚,也使得南夷王中计,不止没夺回灰雁城,反而折损在了陆之凌和安书离的大军下。
所以,西郡王算是功过对折,大体相抵。
云迟痛快地接了降表,也没为难他。
自此,整个西南境地彻底地划归了南楚版图,史官们迫不及待地将这一日载入了《南楚国史》以及《南楚太子传》史册。
整个西南彻底收服后,云迟坐镇灰雁城,以储君令,下了两道诏书,一道是西南境地各小国取消国号,昭告天下,正式划归南楚,统一称南楚国土;一道是对整个西南境地进行各州郡县划分,设八州三十六城七十二县,以及针对各州郡县颁布的利民政策。
诏书下达后,云迟便忙了起来。
先是安置了各小国皇室中人,然后委派任命西南境地各州郡县的官员,再然后是具体地监督官员们实施他颁布的利民政策。
士农工商,各个方面,紧锣密鼓地进行起来。
这时候,临安花家在西南的累世根基便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安十六秉持花灼所言全力助云迟平顺西南境地的命令,更是不遗余力地竭尽花家所能,在处理完战后平复事物后,开始相助云迟将他的政策推行深入到各个方面。
安十六做的事情虽然是在暗中,但是依旧让知情者如陆之凌和安书离惊了又惊。
天下传临安花家有吞天的胆子敢将太后的悔婚旨意拓印万张贴榜昭告天下,实在是大不敬,但是偏偏事情发生后,过去这么久,太后丝毫没找临安花家的麻烦。
世人只知临安花家是偏安于临安一隅的小世家,却殊不知,一个家族的累世传承,堪比通天之能了。
没见识过的人,体会不了这种震撼。
就连云迟百忙之中抽空与花颜闲话时,都笑着感慨说,“能这么快地平顺西南,恢复西南经脉,使得西南民生步入轨迹,多亏了花家,我到临安后,不止求娶你,还要多谢你哥哥的相助之恩了。”
花颜浅笑,“西南因我而大乱,临安花家做这些理所当然,哥哥是为我该做的,定不会受你的谢字。你与其想谢,不如替我想想办法,怎么能让哥哥不生我的气吧!”
云迟失笑,“好,我想想办法,最多再半个月,西南事了,我们便启程回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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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更)
半个月,一晃而过。
西南十分安平,随着政策推广实施,西南渐渐地步入正轨,恢复生机。
南疆王被圈禁,西蛮王引颈自刎,南夷王在陆之凌和安书离的建议,云迟的允许下,陆之凌当真找花颜要了一包沾者即死的毒药,悄无声息地毒死了准备忍辱负重再寻机会的南夷王,西郡王被免为庶民,其余王室宗室子弟,酌情处置。
有的杀了,有的圈禁,有的流放,有的同西郡王一样被贬为庶民。
自古以来,皇权帝业,本就是鲜血白骨践踏,云迟对于西南的大清洗和整顿,有重有轻,该杀者,绝不手软,可留着,便留一线仁慈,轻轻放过。
他监国四年,对轻重把持有度。
花颜这半个月在陆之凌的监督下,只能乖乖地祛毒养伤。
陆之凌早先出兵累的太狠了,进了灰雁城后,说什么也不再干活了,干脆地在云迟繁忙起来时,接手了监督花颜吃药的任务,云迟便也由着他了。
他听闻花颜是用卜卦之术找到了迷障林里的梅舒毓,着实好奇,对她搓着手一脸求知欲地说,“等你毒素清除了,伤势养好了,能不能将你这个占卜之术和易容术一起教给我?有了这两样,岂不是出去做坏事儿无往不利?”
花颜失笑,看着他好奇得眼睛放光的模样,摇头,“易容术我能教给你,但是这卜算之术,即便我教给你,你怕是也学不来。”
“为什么?”陆之凌一脸不解,“很难?”
花颜摇头,“不是难的原因,是要天生有六识之人,临安花家代代传承的东西,没有血脉之源,是学不到的。”
陆之凌顿时大失所望,“这样啊!”说完,又郁郁地说,“我怎么就没生在临安花家?”
花颜好笑地看着他,“敬国公和夫人都是极好的人,你生在敬国公府也算得上是上天厚爱了,一脉单传,自小到大,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若是不想建功立业,拼一番辛苦,完全可以继承敬国公世袭爵位,一辈子衣食无忧。”
陆之凌翘着腿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你的本事着实让我眼馋啊。”
花颜浅浅地笑,“虽然有一句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我的本事,学的多是没错,但却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常人所不能受之苦。有些东西,我生来便有,但也是有原因的,有些东西,虽是后天学的,但也没那么轻松一见就学会了。”
陆之凌点点头。
花颜看着他笑着说,“长在花家虽好,但从小到大,哥哥和我嫡系一脉,只我们二人,便要担负起花家累世传承的责任,守护好花家的子孙基业。如今我要嫁给太子,以后这偌大的担子就会扛在哥哥一人肩上,算起来,倒不如你敬国公府担子轻便好担起了。”
陆之凌想想也是,他只看到了花颜的本事让他大开眼界,只看到了临安花家出手惊人的根基和势力,却没看到累世千年的家族,大隐隐于市这份累世传承的辛苦维持,该是多少人一代一代的守护和心血。
他点点头,“这话倒是极对的。”话落,笑起来,“卜算一卦,便伤你身体至此,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学也罢。”
他本就是一个洒脱的人,是以,心胸放开得很快,转眼便放下了。
花颜便欣赏他这一点,笑着说,“观其面相,你一生富贵,小有波折,也无伤根本,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