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整个乱做一团。
有人倒地哭泣,有人捂住胸口气息奄奄。
许茹宝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从没有经过这样的阵式,孟水芸整个人吓呆了。
一个女人坐在黑色的轿车里咯咯地笑着。
火光映红了孟水芸的脸,在这样乱乱纷纷的场景下,这个乡下出来的姑娘像一朵被风吹雨打过的小花,娇柔,惹人怜。
那个赤**膛的男人贪婪地看着火光中的孟水芸,又黑又粗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胸口的胸毛。
突然一人高声道“江老到了——”
众人回头看去,几辆黑色轿车停在人群外。
一个男人将车门打开,那人正是郝兆飞。
一个穿着黑色马褂的老者气喘吁吁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老者个子不高,大概六十多岁的模样。
没等老者说话,四十多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涌了过来,将林家绣坊大门团团围住。
本喧嚣的林家绣坊安静了下来。
一个五十多岁,手拿礼帽,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急匆匆地来到老者面前,恭敬地抱拳。
“云水镇新任镇长刘石久见过江老爷子——”
老者低头看了一眼刘石久,道“向来听得云水镇是江浙最宜人的水乡小镇,却不知竟然还有这样的纷纷扰扰。”
刘石久弯腰道“石久也是刚来云水不久,以后还需江老多多提携。”
老者不去理会刘石久径直走向林家绣坊正门。
四个身穿黑色中山装,手戴白色手套的男子紧随其后。
老者走到已经燃烧成灰烬的那堆货物前,拿过一个男子递送过来的镊子夹起灰烬中的一个布片。
一个男子拿起一个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线,老者仔细地看着那块布片。
良久,老者抬起头来,看着众人,道“保管不利,受潮,湿度的变化,造成的旗袍染料自身的反应。”
本凶横的男子的面部抽搐起来。
林家绣坊的工人们、围观的百姓们,甚至是那几十个记者高声欢呼起来。
老者莫名所以。
记者们纷纷跑到站在林纪香身后的孟水芸面前。
“请问,您是如何判断的?为何你没有用手摸,只凭远观就得知产品变性的问题?”
几个记者走到老者面前,道“没想到江老爷子会来云水镇,既然江老爷子得了结论,这个事情——”
不等那老者回答。一声笑声传来。
黑色轿车里钻出一个穿着黑色洋裙的女子。
女子头戴黑色帽子,帽子几乎遮挡了大部分面容。
女子走到老者面前,微微施礼,道“姨夫——”
当女子将帽子拿掉,江南春浑身微微一颤,道“丽儿——”
记者们兴奋起来,纷纷道“没想到竟是董老大的遗霜。”
被称呼为丽儿的女人举起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左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众人都以为我是为钱而来,有谁知道董老大为何被刺死在火车的包厢里?若不是这批货质量有问题,也不会给了他人借口将我家董老大刺死。
旁人只说是我们董家的内讧,我只知道是这批货害了我家董老大。”
女人抬起头来,看着江南春,道“姨夫,我很想给您面子,可我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女子转过身来,看着那几十个壮汉,道“按照我来时吩咐的做。”
话音刚落,那几十个壮汉呼啸着闯过那几十个警察的封锁,冲破上千工人的围堵。
乱,乱,一场乱。
火光四起。
有人惨痛地叫嚷着,有人哭嚎。
几十个记者兴奋地端起相机蜂拥而入。
林纪香疯狂地阻止着,一人一拳砸在林纪香的头上,不等孟水芸来扶,围观的人冲了过来。
被人群踩在脚底的林纪香凄厉地哭嚎着。
安容海被几个壮汉打得头破血流。
孟水芸抓起林纪香的胳膊,回头看去。
许茹宝像个木头一样,冷漠地站在厂门处。
几十个警察缓慢地追逐着那几十个壮汉,完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江南春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云水镇新任镇长刘石久恭顺地弯腰站在江南春的身旁,手中把玩着黑色礼帽。
凶横的男人带着淫*亵的微笑看着自己。
为何,为何,为何那个叫丽儿的黑洋裙的女人在对着郝兆飞微微笑?
起风了。
风卷起了细沙。
林家绣坊,浓烟滚滚,上千的工人和绣娘们,有人端着水盆,有人抓着水管。
无奈,火势如此之猛。
林纪香蜷缩在孟水芸的怀里,喃喃道“人祸,人祸——”
……
林家老宅。
安容顺抬头看着远处滚滚的浓烟,道“这是怎么了?”
张芝兰嘴里叼着一片香瓜,掂起小脚,张望着,
“哎呦,那不是咱们厂子的方向吗?”
突然,张芝兰大叫起来。
安容顺看着那浓烟,身子晃了晃,朝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