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悉悉索索的声音朝身边而来。
绿真惊吓地蜷缩在角落里。
阴暗潮湿的地窖里弥漫着腐烂的臭味。
突然,一只小小的东西跳到这个伤痕累累的丫头的手上。
一声惊吓的大叫,绿真抓起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狠狠地摔向远处。
随着几声吱吱地“挣扎”,更多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朝自己涌来。
眼泪涌了出来。
“走开啊,走开啊——不要啊——”
这个被毒打的姑娘挥舞着手臂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将那不断涌来的毛茸茸的小东西甩掉。
突然两只胳膊被人紧紧地握住。
绿真惊叫道“啊——”
来人小声道“不要叫,是我——”
绿真睁开眼睛,黑漆漆的地窖里什么也看不到。
绿真的心脏剧烈地跳起来,因为刚才那一声,她已然知道来人是谁。
眼泪汹涌而出。
“二少爷——”
来人握着绿真的胳膊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
来人情绪激动地说道“此处不宜多言,我送你离开林宅,待风平浪静,我自会接你们回来。”
这一声“你们”让绿真彻底崩溃。
绿真哭道“二少爷,为什么?为什么——”
林桐卓扶起绿真,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一根绳子从地窖上方掉落下来。
林桐卓将绳子交给绿真,道“抓住绳子,我扶你上去。”
绿真还想多言,林桐卓着急道“时间不多,日后再叙。”
绿真抓着绳子,林桐卓猛一用力将绿真托起。
绳索那端似有人在拉拽。
从地窖里爬出,借着微弱的月光,绿真吃惊地发现,拉拽绳索的竟然是小伙计庚大壮。
庚大壮再次用力将林桐卓拉了上来。
林桐卓感激地朝绿真抱拳,道“我替水芸谢谢你。一切我已了然。”
林桐卓指了指庚大壮,道“快带绿真从后花园那条小河的出口出去。”
绿真情绪激动地说道“二少爷——”
林桐卓感慨地点了点头,道“走吧——”
绿真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跟着庚大壮朝后花园走去。
林桐卓仰头看着在乌云中穿行的月亮,低声道“时间不多了。”
说完,这个英俊的青年转身朝郝兆飞的宅子踉跄而去。
……
二月。
林家绣坊。
工人们绣娘们聚集在林家绣坊的广场上。
安容海指挥着工人们修缮厂房,清理垃圾。
几辆垃圾车轰隆隆地开进厂门,人们惊讶地发现垃圾车上竟然装着大量的绣品,有成品,也有半成品,甚至还有许多镂空雕花框。
工人们手忙脚乱地将这些东西卸了下来。
孟水芸同旁人一样,吃惊地看着安容海。
安容海感慨地说道“大华贸易行的人来之前,我接到一个电话,说大华贸易行的人会来搅扰,并放火,让我做好准备。”
安容海摇头道“我只当是有人在开玩笑,有人说在路上看到大华贸易行的车朝这边开来,我才回过神来,赶快联系了几辆垃圾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有人好奇道“安经理,可听出那人是谁吗?”
安容海摇头道“听不真切,那人好像是在故意压低声音。”
有人诧异道“那就是明显不想让你听出他是谁,也许是您认识的人,得了消息,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安容海还想说什么,许茹宝走了过来,厉声道“都在说什么闲话?如今厂里如此乱,还不快去各忙各的。如果不能尽快恢复生产,每个人都别想拿到钱。”
众人各自散去。
许茹宝恨恨地看着安容海,道“竟然有神秘电话,为何我这个厂长不知道?安容海,你是刻意隐瞒,还是不信任我这个厂长?”
安容海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敢说出一个字。
许茹宝朝厂门走去,边走边道“好歹我是林家的媳妇,我给林家生了孩子,就凭这个,哪个敢说个之乎则也?”
安容海看着许茹宝的背影,心中的疑惑再次升起。
画室的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只有自己和许茹宝知道,保险柜没有任何撬痕,保险柜里的底图和手稿缘何会不易而飞?
从厂门进入那间画室需要经过七道门,这七道门的钥匙分别在不同的人手里,只有一人有这七道门全部的钥匙,那就是自己。
那天,自己开了画室的门后,记得是随手把钥匙放回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待下工时,钥匙依然在抽屉里,只是钥匙的摆放位置却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