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等到几个时辰后,就会没过他的脖子。
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眼眸却看向了海朗所所有兵卒。
“如今海盗已经朝着阳江而来了!”
张善效率很高。
“参将大人!海盗在攻打城池啊!您快出兵呀!”赵英满脸焦急。
皇帝赞和维为大明忠臣,命其老家修和维墓,写上大明忠臣四个字。
那么皇帝就是要清查海商了。
这和今年的科举舞弊案,是不是很像?
欧信慢慢松开手,松开了林灏。
欧信提着林灏的脑袋,往海边走。
而欧信,此刻正跪在地上,看密旨。
林灏吓得憋回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本以为会试还要钱舞弊的,却不想我十分幸运,一举高中进士,简直我想都不敢想。”
说白了,上上下下演一出戏给皇帝看,然后大家皆大欢喜的数钱,皇帝傻乎乎的在后宫享乐。
林灏抬起头的瞬间,高声道:“他欧信勾结和维,逼供本官,伺机造反!快去布政司禀报,欧信勾结和维造反……”
“路上嘛,就轮不到他们耍横了。”
但他两只手被人使劲拽着,不许他动弹。
刚到大奥,大奥县县尊死于任上。
赵英却说海盗势大,一万人肯定不够。
“逃不走呢?”金忠问。
“答应他们,到了京师,每人赏一千两!”
“你是一府的父母官,难道心里就不装着半分百姓吗?”
欧信走到庄芳的身上,伸手薅着头发将脑袋拽过来,看了眼耳朵上的伤,直接戳进去!
“啊!”
“我什么都说,不要折磨我了,不要了!”林灏哭得不行。
“本以为,他就是想要钱。”
“和维是大明的忠臣,陛下亲笔御旨,容你污蔑?”欧信泄了底了。
和维临死前,对大明忠心耿耿,铁血丹心,岂能是叛臣?
“你还想不想拿回世券了?”
欧信到嘴边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
朱仪入京献宝,就是金忠给他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关心百姓吗?”
“去,抓点水蛭过来!”欧信想玩点刺激的。
水没过胸口,水压会挤压心脏,使人窒息。
“咱们慢慢玩,本官不会直接玩死你的,因为本官还没解恨呢。”
林灏吱嘎吱嘎不停挠,皮肤已经充血了:“本官要调配诸城,防备海盗,为百姓着想。”
“再怎么说,下官也是朝廷命官,你不能给下官动私刑!”
也不理林灏的酸话。
“就钱作弊,才考中了举人。”
若这个时候,杀了林灏,他欧信就解释不清了。
把他的脸,按在沙子里。
两只脚悬在水里,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他的脚。
欧信又把他提起来,直接扯下他的官服,让人把官服拿下去,他林灏配不上四品官服!
然后把林灏绑在礁石上。
“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欧信怪笑:“想得美。”
他被楚珍算计了,但何尝不是他在推着楚珍走呢?
身上沾了海水,是要及时冲淡的,否则皮肤会爆皮。
林灏内涵他:“人呐,说别人的时候,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想得很多了?呵呵!”
欧信懒得理他。
猛地!
“你的家人很快就到了,你的小女儿命好啊,在宫中伺候着呢。”
啪!
欧信把酒壶狠狠砸在庄芳的头上,陶片四分五裂,庄芳脑袋流出黑色的血。
他后悔了,为什么要激怒欧信呢?
“可陛下命卑职封锁江西,若不遵圣命,卑职担待不起呀。”朱仪不想离开江西。
但这些都是江船,不能在海上航行。
欧信松开了他,满脸难以置信,却坚定的摇头:“污蔑,这是污蔑!”
难怪陛下调朱仪来江西。
林灏下下意识躲了一下。
赵英面容不变:“最先被夷灭的是双鱼所。”
“这么多钱,招摇过市,怕是要出事啊。”
林灏万分惊恐。
这肇庆府可有点意思啊。
欧信瘸着腿,席地而坐:“再派人去把双鱼所千户给本官抓来!”
“回来不可能是空船吧?”
“他们都是!都是!”
林灏支支吾吾道:“也不能这么理解,但朝堂自有律法,应该走程序才对的,你上奏章给中枢,中枢会责令刑部和大理寺深查本官,一切都要走程序的。”
名字都不用改,因为没人会查。
“大人,那林杰聚众一方,势大力强,儒洞和太平堡已经被攻克了,不知道多少百姓要被残害,得您亲自去呀!”
世券啊!
朱仪图的不就是世券嘛。
“下官谢欧参将调兵!”赵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现在没有独当一面的人。
“整饬江西,才刚刚开始,功劳多的是,不急一时。”
他声音巨大,罗里吧嗦说个没完。
欧信陷入回忆,却十分坚定道:“那他为什么要替本官挡箭?他为什么要去死?”
这是立功的机会。
朱仪道:“凭三千艘船只,不可能一次性把银子全部运入京中。”
“只要你把这些银子,安安稳稳押解入京,本督就向皇爷求个恩典,还你世券。”
“容忍吗?让他改正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被人玩了!
那种感觉,让人震恐。
一来是为了救林灏。
却不想赵英技高一筹,引海陵岛上的林杰攻打城池,逼得他欧信不得不放弃审查。
“你们说,能不能留在两湖一批人?”
他是文官啊,回到京师。
啪!
欧信狠狠一个耳光,甩在林灏的脸上。
林灏后脑流血,却在笑:“那你说,我们为什么能掌控你的行踪呢?哈哈哈!”
看看他腰里别的刀就知道,那是赐给他的。
林灏发现身上开始痒。
就可以派和维去了。
若不杀,任由林灏胡言乱语,他的清白无所谓,陛下怕是要被牵连出来!
林灏就是想脱身。
所以,他下一个谋任的福建布政司右参政。
欧信让人解开绳子,把林灏往上提一提。
“过年时,你亲自将七千万两银子送入内帑,为皇爷献上最好的新年贺礼。”
“然后从这些不听话的土兵里面挑,押解银子入京。”
好厉害的手段啊!
欧信再次陷入两难。
林灏还在嘶吼,但进嘴的全是沙子。
仲阿思满脸讶异地过来,跪在地上:“大人招小的何事?”
欧信说什么,林灏根本听不清,海风呜呜地钻进耳朵,什么也听不到。
林灏当了这么多年的官。
“成国公。”
张善率军驻扎后,或杀或罚了一批人,才扭转局面。
“两千多艘坐船,没有战船。”朱仪道。
金忠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本督查抄了吉安费家,又在饶州府弄出这么大的声势。”
“这不就是你的好妹夫嘛,认不出来了?”欧信瘸着腿出来。
“你欧信包庇和维,蓄谋造反!”
“成国公,把银子押解入京,才是重中之重。”
就如一株的根系,四通八达,濡养根脉。
欧信听明白了。
欧信一把捏开他的嘴,把这只手塞进他的嘴里:“本官看你敢咬?本官敲下你的狗牙!”
“把责任推给一个消失的人,可真有你的啊。”
“本官估计,要七到八次,甚至十次都可能。”
政绩考核为上等。
二来是让名单里的人金蝉脱壳。
“你敢吐?”
在肇庆府,他做了七年知府!
知道也不敢说。
欧信意识到了什么,失踪的楚珍,会不会出现在林杰的海盗里呢?
海盗来得恰到好处。
欧信回眸:“你还算官吗?”
“运送银子,也就两个月的功夫。”
欧信哽咽个不停,为陛下的信任哭泣,也为和维的惨死而哭泣。
“你说说,皇爷会如何恩赏你呢?”
海浪直接拍打在脸上。
方瑛现在手里超过一百四十万土兵。
欧信就明白过来了:“回来!”
广东,海朗所。
“刑不上大夫?”
欧信让人把绳子解开,别真的玩死他。
“有不速之客,找到了我。”
林灏在笑。
海浪冲在他的脸上,让他瞬间窒息。
“国朝一年财政才进项多少银子啊?”
让他住嘴。
而海水已经到了林灏的胸口。
林灏瞅着他,傻笑起来。
“或者说,你是人吗?”
庄芳被挂在海边,被太阳暴晒,遍体鳞伤,是虫子咬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带着盐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欧信满脸笑容:“你的惨叫声,更悦耳。”
欧信问他。
林灏已经窒息了。
所以,他要做到尽善尽美。
“说!”欧信懒得折磨他。
张善也不敢回答啊。
白全附和道:“大人,说句实话,咱们手中这二十万人,全是不安定因素。”
他说得滴水不漏。
林灏被吓到了,庄芳脑袋耷拉下去,不知是不是死了?
“本将命你带着一万人去阳江,剿灭海盗。”
“闭嘴!”
他手中都是蛮兵,汉军很少。
林灏下意识要咬。
“本官也是四品知府,你没资格审问本官,本、本官要回京!”林灏满脸惊恐。
这些固定产,朝堂肯定不要,只能从民间找德高望重的人拍卖。
一听这两种东西,庄芳脸色一变:“大人,您让我说的,我都说了呀!”
欧信走出了大帐。
欧信痛哭不已。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欧参将,海盗劫掠,不止要防备阳江,也要防备沿海所有县城,要令百姓快速内迁回城。”
若和维在此。
“既然你我互相怀疑,不如各退一步。”
流出脓水。
林灏皮肤痒得不行。
金忠提醒他:“此事只有你成国公能做,你在勋贵中的地位,不用多说,各地卫所都会给你几分薄面的。”
别人可以诽他、谤他、侮辱他、骂他,唯独不能亵渎和维!
朱仪用笔全部记下来。
朱仪已经准备好了,挑选出来一万人,分多次押解。
正在思考的时候,孙震和白全进来,听说这事。
欧信以为,赵英会抓住不放呢。
“儒洞和太平堡被攻克。”
“上书给中枢,等中枢评断!”
欧信真想给他一个耳光。
“但我只会读圣贤书,不懂如何治政。”
“大人切莫仗着位高权重,便欺压下官!”
“所以下官收到消息,来到您这里求救兵!”
引海盗劫掠。
幸好他听不懂土话,否则能气死。
“你没发现,那个局那么巧吗?”
很少公开露面。
欧信决定提拔蛮将。
“你算良善人吗?”
让他们拍卖,自然是由他们低价购入,肥了自己。
“本官会派人去击退海盗。”
“我、我还没说完呢!”林灏不想被淹死。
“本官死不死无所谓。”
“我……”林灏说没有,谁会信呢?
他没办法,只能说出一些人名。
“赵知县,阳江危及,可你这个一县之尊,为何临阵脱逃呢?”欧信才不信他的鬼话。
所有的一切,都被欧信给毁了。
欧信,那我也要毁了你。
“对了,湖南韩督抚和湖北年督抚,不都说过缺人嘛。”
之前林灏十分惊恐的,为何忽然就强硬了呢?
从何时开始的?
刚开始没什么。
“这不是你的权限!”
他的皮肤从爆皮开始,已经呈血色,仿佛随时都能裂开。
林灏一咬牙,将脑袋沉入海水里,自杀,是他最好的结局。
噗通!
欧信松了绳子,林灏被抛进水里。
“设圈套埋伏本官。”
“他、他是庄芳?”林灏被吓到了。
“整个江西不安,动荡不息。”
没考中进士,路数和林灏一样,他先担任一个穷县的县丞,结果刚到任一年,县尊死了,他就补入知县。
白全和孙震对视一眼,笑道:“大人一叶障目,咱们押解的是银子呀!”
他也在思考,派谁去呢?
他也是举人出身。
朱仪在想,解送脏银入京,要带哪些人去。
“标下遵令!”
“提督是想引蛇出洞?”张善小声道。
而银子要押解入京的消息,不知何时传了出去,在江西传得沸沸扬扬。
“为陛下贺新年!”
“一条向别人摇尾乞怜的狗!”
朱仪皱眉:“把他们带出广西,已经费尽口舌了,当初允诺他们沿途劫掠。”
十一月的江西,也不暖和了,一阵阵秋雨下得天气转凉,湿冷湿冷的,金忠、朱仪这些北方人都不适应。
这边有个传说,淹死的人会变成水猴子,泡在水里,追魂索命。
“说正事,本官不想听你废话。”欧信听得烦。
“整个广东,就会寸草不生!”
再说了,他女儿在宫中伺候呀,万一陛下看重了呢,他就能脱罪了。
皇帝还告诉他,在广东放手施为。
搞政治是真的累啊!
欧信目光血红。
“欧参将,若你还是这个态度,本官就要参你一本了!”林灏义正严词道。
“把他的裤腿儿系上!”
把林灏提起来。
“大人写信给方总督,总督一定会欢喜的。”白全笑道。
赵英有八百个心眼子。
欧信抓着他的头,使劲撞礁石。
白全苦笑:“再说了,咱们船支有限,运送如此多的银子,经常停靠岸边,上下船的,十分不安全。”
仲阿思只是一个蛮将,脑子缺根弦,又是被欧信挟制过来的,心中必然不服。
不能图快,折断杆,就以为万事大吉。
“你是文官,和维就不是文官吗?”
朱仪一拍大腿:“还是你们两个阴!”
金忠看向朱仪:“伱带来多少条船?”
“回提督,标下造了二百艘战船,一百艘坐船(运输船),还有五百多艘船在建造中,落雪之前,应该能造出来。”
朱仪一愣,这是给他立功的机会呢。
剧烈的疼痛,让他目眦尽裂,双手攥在拳头,手指甲插入掌心,鲜血淋漓。
又使了些银子,过几年,就调任阳江这样的中等县,担任县尊了。
让人去打淡水,先冲淡。
欧信目瞪口呆,整个肇庆府,有好的吗?
“还有呢?”
是和维,给他通风报信的。
其实不然,越抄越穷。
赵英急声道:“请欧参将快快援助阳江!”
他将密旨揣入怀里,才慢慢爬起来,他腿伤还没好呢。
但没人能听到。
林灏的名单里,有和维!
“绝非为一己私利!”
原因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被抄家之前,这家一定会收到风声,然后把银子等资产转移,留下固定产。
林灏哀求。
局面过于被动。
“他要向礼部举报,我乡试作弊!举人是作弊出来的!”
“但我在京中,等着分配的时候。”
这是还朱仪人情。
过几年,他就能去福建当参议了。
“我真的不知道,楚珍会暗中害我。”
赵英临危不惧:“下官乃一县父母官,若阳江被攻克,下官愿引颈就戮!”
明年会有更多的船支造成。
仿佛在准备押解银子入京。
“把银子埋起来,让咱们永远找不到。”
立刻明白,欧信敢在肇庆府做这些事,完全是皇帝的授意。
庄芳已经猜到怎么玩了,他不停摇头:“不能啊!不能……”
林灏不停挣扎。
“更不能给本官上刑,不能!”
“二来,拆分这些小团体,等他们离开了大军,看谁敢横?横的就沉江喂王八!”
“呵呵呵!”
金忠瞟了他一眼:“没错,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吞掉这些钱!”
想大军不乱。
他欧信就得亲自领兵去。
一旦他走了,林灏这条线就断了!
他娘的!
做事咋这么难呢!
一步一个坎儿,该如何蹚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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