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霆往前走,刚穿过前院呢,发现沈南已经和虞夏走到一起了。笑道:“虞老板,这边走。”
越是强势的人越不怕示弱,他主动给虞夏引路反而有种讽刺的效果,也可能是虞夏心里对他有成见,反正听着就不顺耳。
这庄园倒是大,就是太西式了,没什么底气的样子,像是没富过几代。邵飞驰还笑人呢,别墅不是搞日式枯山水就是搞英伦风庄园,铺大草皮,用大理石,柱子上都雕着小天使。虞夏本能地觉得这不像是边霆的家。
但边霆的家该是什么样呢,虞夏也不知道,但总觉得他应该就是那种会住那种莫名其妙的贵房子的人,无边界泳池,空空荡荡大房子,买那种贵得毫无道理令人发指的设计师家具,一间屋子摆一张桌子,上面悬个奇形怪状还贵得要死的灯。
边霆还不知道虞夏在心里编排他,一路带着他穿堂过室,所以说难怪人人都向往权力,所到处跟摩西分红海,人人逢迎,就算不认识他的,也从别人的反应看出来了,因为云遮雾绕,所以更加露出不知底细的笑脸来。邵飞驰整天对着跑车游艇心向往之,不知道物质都只是皮毛,权力才是关键。何况边霆还这样年轻,和虞夏差不多的年纪,如此的威风,这样的好时光,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但凡林家人能窥到一点这样的时刻,唱的杨贵妃就不会那样苍白空洞了,硬生生把个盛唐权利中心鲜活艳丽牡丹般的贵妃,唱成了朵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了。
虞夏是有点疯魔的,这样的时刻,竟然还能想到唱戏上去。
边霆带着他到了寿星面前,原来是个干瘦的老太太,穿着挺暖和的,周围围着不少人,看见边霆来都让开了。他那两个表舅一人一边搓着手,边霆上去叫姨姥姥,寒暄了两句,道:“这也没什么好玩的,这么坐一整天,不如听两场老戏吧。”
果然老太太一听眼睛都亮了,道:“什么戏?”
虞夏知道这是该自己上的时候了,回答道:“会的戏多,但都不精,凤还巢和西厢熟一点。”
能逼得内心这样骄傲的虞老板说出这种谦虚的话来,边霆也算是能耐了。
沈南是懂行的人,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虞夏,但他识人何等厉害,听了就微微笑,边霆其实更聪明,但他这辈子不需要迁就别人,他只喜欢看虞夏说这话时抿唇的动作而已。
像是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最难得是他还是主动这样说的,像风吹得一棵漂亮的树微微低头,实在太妙了。
老太太听了,道:“西厢就很好,你是唱张生的吗?”
“小生没来,选几段花旦戏,老人家听个热闹吧。”虞夏甚至没给老太太拒绝的机会,问道:“就是琴师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