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棠连忙又往被子躲,却被祝柳拽了出来,双手被按着,双眼被盯着,她很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要骂就骂,要打就打,这么半天不说话,弄得她不上不下的,心里更难受了,她耷拉着眼皮,弱弱道:“三哥...”
“祝棠,你每日都在看这些东西?”祝柳的声音很冷。
祝棠很想回一句,不然呢你不都看到了,可她不敢,只能继续试着去解释:“三哥,你听我说...”
“说什么?”祝柳冷冷盯着她,心中又气又燥,她到底懂不懂,这要是传出了,她名声就毁了,还有她看的这些东西,她到底明不明白是何意思?
他有些头疼,松开她的手,坐在床边:“这些东西从哪儿买来的?可还有旁人知晓?”
“在上次那个书局买的,除了三哥,没人知道。”祝棠爬过来,凑去他跟前。
她等候他发落,可他只是沉默着许久都没说话,她有些心慌了,小力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哽咽道:“三哥,我知道错了...”
祝柳最怕她这一套,他强忍了几秒,还是破了功,将她抱紧了怀中,捧着她的脸,对她对视:“以后不许去书局买了。”
祝棠点点头,答应下来。
“即使以后成亲了,也不许告诉你丈夫。”祝柳觉得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很刺耳。他松开她的脸,继续搂着她,看着远处跳动的灯芯。
“为什么?”祝棠不解。
祝柳摸了摸她的脸:“听话就好,三哥不会害你。”男人的品性他最是清楚,情到深时,自然万般都是好,一旦有了新欢,从前的好便会被拿出来诋毁。那些难听的话,他不想让祝棠听见。
“知道了,三哥。”祝棠在他身上蹭了蹭。
“早些睡吧,这些东西我便没收了。”祝柳拿起那沓书往外走。
“等等,三哥。”
他回头,看见祝棠朝他递过来那瓶药膏:“三哥,别忘了抹护手膏。”接过瓷瓶,他笑了下,退出房门。
应天台的能力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说是有雪,一觉睡醒,外面果真已经银白一片。
祝棠爬起身裹着被子往窗边去,一推开窗,风夹着雪直往屋子里灌,凉风侵入口鼻,让她忍不住打了喷嚏。
她连忙将窗子关小了点,透过细缝细细品味满地的大雪。
门忽然吱呀一声响了,她转头望去,见小喜戴了个兜帽进来,脸上被冻得红通通的。
“快进来烤烤。”她冲小喜招招手,又朝窗外看去。
“外头有什么好看的?小姐别吹风吹出病来了。”小喜搓着手,朝她身边靠近。
祝棠眼睛一亮,语气欢快道:“刚刚没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有了。”她说着从窗边的罗汉椅上爬下来,往门外去。
门被打开,寒风朝屋里吹,小喜连忙上前给她披上毛绒绒的披风。
“三哥!”她被积雪堵在门前,冲着外头招手,几乎要蹦起来。
远远看去,祝柳着一身竹青色的衣裳,撑着伞站在大雪之中。
冬日万物凋零,天地灰暗,他就像是这昏沉死寂之中唯一一抹生机,带着希望与期冀朝她走来。
“三哥!”祝棠忍不住想踏进雪里去接他,却被小喜给拽住了。
远处祝柳见也她要出门,立即加快了脚步,朝走她近。
甫一进门,她便要来抱。
他让开,不让她抱:“小心受寒,先进去烤烤。”他虽撑着伞,但身上的披风还是沾了雪花,凉得很。
“好,我去给你挂披风。”她说着,伸手要接他的披风,却被他随手一扔,落在了椅背上。
他搓了搓手,有了点热意后,牵着她朝火盆前坐去:“这下不用你放了。”
“好。”她满脸都是笑意,“三哥鞋子湿了没?”
“今日穿得皮靴,一路过来倒还没湿。”祝柳将她的手拉着一起放在火上烤,“怎么不穿鞋袜。”
他低头,瞥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白得有些反光的玉足,别开眼,催促道:“快去把鞋袜穿好,还有,衣裳也穿好。”
“知道了。”祝棠躲去屏风后,穿好鞋袜,再由小喜帮忙穿戴好有些复杂的小袄,整个人被包裹的圆滚滚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挪着步子再次坐到祝柳身边,几乎要靠在他身上,“三哥,你起这么早吃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