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初一永远记得,他豪宅里的卧室长期保持整洁,天天拿除螨仪整理床铺,衣柜里分成一隔一隔的,洁净到得变态。
阎齐勾唇,“那是我家,在你家不需要。”
祝初一听懂了,言下之意说她家是猪窝。这尊大佛还住得死乞白赖的?要不要脸。懒得理他,她低头做菜。不爱喊外卖,她享受自己下厨。
鲫鱼汤是秦莞韵教她的,但她很多事是自己摸索着学会的。比如她没有退路,要为自己想好很多事。比如,她需要很多爱来填补童年缺失的母爱,用很多的满足来治愈童年的不幸。
“祝初一,你这豆浆是哪儿买的?”阎齐显然吃得很欢乐,屁颠颠跑来盛第二碗。
“好吃吧,夸我就告诉你。”
得意之色娇憨,阎齐没忍住,搂着祝初一的腰狠狠吻了上去。男人沉重黏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吻又凶又绵长,她手里举着锅盖,差点没掉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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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晚上,阎齐洗了碗,抱着祝初一看恐怖电影。床对面一片空白墙,刚好放家庭投影仪。幽蓝的小灯裹携清晰画面,声音效果惊悚,拍摄手法诡异,时不时蹦出一个突然的人影。
他选好的片子,昆池岩。
也就初级入门的程度,他以为祝初一能接受,但明显高估了她。一直往他怀里缩不说,抱着他的手臂,还拿他的衣领挡镜头。
他看得好笑。
看到半截,她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祝初一走到阳台,按了绿色通话键。
“喂,我是祝初一。”
那头是个中年男子,声音隐隐发抖:“小初啊。”
“李叔?”
“是是...冒昧打扰你了啊。”
李复平时不怎么跟祝初一往来,偶尔见面也客套。两人都看秦莞韵的面子,除去这层,他俩算两个毫无关联的人。
“没有,您有什么事儿吗?”
李复平复了会儿情绪,咬着牙跟祝初一说:“你这几天有空,来看看...你妈妈。她三年前查出...胃癌,一直没给你说。”
祝初一脑子炸了下,似曾相识的对话,“癌症?”
“是,应该...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我知道你工作忙,她再怎么也是你妈妈。”
秦莞韵知道自己对不起祝初一,没敢要这个女儿回馈自己爱。她没给祝初一买过一次卫生棉,更没在她谈恋爱时教她怎么保护自己,没尽到母亲的责任和义务。她回来那年,祝初一已经能把自己照顾好。她没那个脸要求祝初一孝顺她,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年轻时候种的孽因,该还。
这几年她给祝初一张罗相亲,挑了无数自觉不错的良人女婿,却听祝初一自己说,有男朋友了。隐约觉得祝初一排斥。好歹她放了心。
祝初一苍白着脸回来,阎齐把她搂在胸前,“出什么事了?”
她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答非所问:“阎齐,你可以去见我妈吗?”
阎齐吻祝初一的耳尖,沉哑的嗓音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没有迟疑道:“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