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变成了什么,这两个年轻人并没有想过。
他们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冲动是与眼前的对方合二为一,是接纳彼此,是相拥亲吻,是此刻永恒。
每一分每一秒,都大脑空白,都是极致的愉悦。快乐的是大脑还是身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快乐。
最后一次胜利会师后,这场万里的长征终于结束了。
作为长征的领袖人物,魏沈骏在收拾好自己后就沉沉地睡去了,而躺着享福的苍夏,一夜都没阖眼。
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
魏沈骏又团成一团缩在被单里,被她挖出来摆好睡姿。她看他身上出了薄汗,拿遥控器开了一点儿空调。
不一会儿空气凉了,魏沈骏皱着的眉头就松开了一些。
苍夏对着他侧躺着,看着他睡得呼呼的。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鼻息一下一下地喷在她的锁骨处。
跟上一次一样,他睡得并不是很安心,也看起来没有之前放肆的时候那么潇洒爽快,鼻子里时不时地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然后拧来扭去地要换个方向睡。
苍夏看他要转到另一侧,就用胳膊和腿把他锢住了。他那侧胳膊还伤着,正要侧过去怕不是要疼醒来。
压了一会儿,她看人不动了准备松开时,他忽然发出一声呓语。
“夏……夏夏……”
苍夏给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看。
眼睛紧闭着,还在睡,就是眉头有些皱着。
她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我在呢。”
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重新匀称起来。
隔着黑色的夜,她看着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每一寸皮肤。
苍夏心想,魏沈骏如果不开口,他这张脸就是世界上最和她心意的脸,连每一寸发丝每一声低吟都骚得恰到好处、浪到她的心尖儿,像是偷窥了她那泛着春色的梦,将每一处细节都描摹得分毫不离。
她格外喜欢他在床上时的样子。
喜欢他用这样一张英俊男神的面孔,摆着高高在上的大男人神情,说着最低俗不堪无法入耳的语言,做着最羞耻无颜的动作,而一双眼里,却藏满了无处遁形的羞怯和窘迫。
这种本不该属于他的羞怯和窘迫,和来自大男子主义的臣服,光是看着,就让她难以自持。
想让我把第一次给你,行啊,你先撅着屁股让我把你操一遍再说!
这话只是气话。
一时冲动胡说的气话。
苍夏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句气话有一天会变成现实,而且如此地真切,如此的清晰,荒谬得不像个真事儿。
这种荒谬感在上一次拿走魏沈骏初夜的时候是最强烈不过,以至于她连着好一段时间都不太愿意去想这个,她觉得那是假的,是梦。
是一个荒谬的梦。
这个梦迟早要醒,或许就在那一晚后就醒了,到时候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魏沈骏还是原原本本那个想骗她初夜的死直男癌,而她,还是一个完璧的传统女生,除了多了一个爽快的梦,什么都不会变,全部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魏沈骏的把儿又回去了,而她,也不需要为这一次冲动负任何的责任。
害怕又逃避的念头在她脑子里过了无数回遍,直到睡着,直到醒来,直到……天亮。
她看到没穿衣服的魏沈骏躺在她身边,还是那副畸形的身体,身体上还有着头一夜的痕迹,她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而这样的事,现在又发生了一遍。
如果说上次是魏沈骏主动勾引她而引起的灾难,那这一次,就是她自己主动去点了这个火,脑子清醒的情况下,这就是明知故犯了。
往哪儿都推卸不了。
“夏夏……”魏沈骏睡得稀里糊涂地还要蹭过来抱她,胳膊受了伤,一抬就把他给疼醒了。
他不清醒的时候没白天那么讨厌,疼了立马就出了哭音,闭着眼睛在那儿哼哼唧唧,脑袋在苍夏面前拱来拱去。
“好了好了,不疼哦不疼。”苍夏连忙把他胳膊拉过来抓着,防止他乱动弄到伤口,然后跟小孩儿一样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头,“不疼不疼”地哄着他。
没一会儿就疼过了,人又继续睡了过去。看来真是累着了。
苍夏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之后……要怎么办呢?
*
天亮了。
魏沈骏醒来的时候没看见苍夏,还以为她睡完就跑路了,一个暴躁电话就给她打了过去,开篇就是一通骂。
苍夏正在外边儿给他买早点,忽然被他骂得一头雾水:“我没哪儿去啊,我就在小吃街这边。”
“十块钱姑娘。”
苍夏一边掏零钱付账一边耐着性子跟他说:“我在这边早点店里买早点,等下就回去了,你等会儿我……对了,你吃什么呀,我给你买了小笼包子,你吃吗?哦,随便,那我就买……”
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