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慢慢垂下眼眸,侧过脸缓缓将她拥入怀中。修长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肢,薛铖低头贴在她的耳边,十分生涩地念出了当年故事里那个书生的唱词:“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是啊,如若真不曾放在心上,有岂会有如今种种?
作者有话要说: 溯辞:将军啊,我听不太懂这句啥意思,你解释解释呗?
薛铖:……夸你好看来着。
魏狄季老太傅薛父:辞辞,他说他看上你了!
溯辞:将军你真别扭!
薛铖:(默默扛起人就走)
第34章 风波
这夜薛铖记不清最后是怎么和她在屋顶喝完那壶酒的, 也记不清是怎么把这个挂在自己身上不肯撒手的人送回房的,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府的。期间遇上了薛敬,似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了什么,然而薛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等回到房中仰面倒在床上时,他神游九天的意识才一点点回落。
鼻尖还萦绕着溯辞身上的香味,手上还残留着她柔软腰肢的触感,怀里似乎还有她的温度。薛铖闭上眼,那张灿烂的笑容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轻颤的长睫、流转的眼波、酡红的脸颊还有那娇艳的双唇。
薛铖霍然睁开眼, 他听见自己沉沉的心跳在黑夜中慢慢放大、慢慢变得急促,黑沉沉的眼盯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突然翻身而起, 大步朝屋外走去。
疾步穿行在寂静的巷子里,薛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仿佛那个眉眼带笑的女子终于推开了他心门的一角, 令那些敛藏在后的渴望悸动蜂拥而出、无法控制。
溯辞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一面不满地嚷着“谁呀”, 一面揉着惺忪的睡眼往门边走,不料听到的却是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
她愣了愣,睡意登时褪了一半,立即跑上去开门,看着站在她房门外的薛铖, 十分诧异地问:“薛将军?你怎么……”
她的话没能说完,薛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溯辞顿时瞪大了眼。
双唇相贴, 还沾着浅浅的酒味,柔软的触感令他沉迷,令他无法满足于浅尝辄止。
薛铖伸手揽过她的腰,轻轻吮着她的唇瓣。溯辞眼睫颤了颤,慢慢闭眼迎上他的吻。
一步步撬开牙关,唇舌相触时有细微的战栗蔓延全身,他无师自通一般追逐她的舌尖,攫取她口中柔软的味道。就像战场上挥师而下的将军,攻城略地,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她。
溯辞警告一般地轻咬他的舌尖,薛铖这才放缓了动作。
发烫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侧,隔着衣服慢慢摩挲她的腰窝脊背。溯辞轻轻踮起脚尖回吻他,伸手攀上他的前襟,后退半步将他拽入屋内。
屋门被薛铖反手关上,溯辞推着他的肩将他压在门上,身躯紧紧贴上他的,毫不客气地深吻回去。从生涩到娴熟,二人意外地十分合拍,溯辞勾着他的脖子,薛铖抚着她的腰背,极尽缠绵。
一番缠吻结束,二人微微喘息着,四目相对,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动情的色彩。鼻尖轻触,溯辞弯起唇角,再度将他拉向自己。
情难自禁。
在这星火即将发展成燎原之势前,薛铖及时松开了溯辞,十分克制地按住了她的肩。溯辞茫然地看着他,有些不满地撅了噘嘴。
薛铖面上一红,所幸屋内不曾点灯,看不清他的面色。只听他轻咳一声,抬手拢了拢她的鬓发,道:“夜深了,你该睡了。”
溯辞欣然点头,拉着他的衣襟就往屋里走。薛铖吓了一跳,立即抓住溯辞的手,道:“别……”
“嗯?”溯辞狐疑回头,“不睡么?”
薛铖涨红了脸,强自镇定道:“你……我、我该回府了,明日还要查临安王的事。”一面说着一面把衣襟从溯辞手里拽出来,又睨了她一眼,道:“那……我先回了。”说着后退两步,扭头出屋。
溯辞愣了片刻,随后跑出屋子,看着薛铖飞快离去的背影,一手掐腰,狠狠地磨了磨牙。
撩完就跑,薛将军你会后悔的!
***
翌日,薛铖神采奕奕地到左骁卫府,拿着卷宗赶来的魏狄十分奇怪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低声问:“将军,你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么?”
“何出此言?”
“如今满朝堂都为临安王遇刺一事愁眉苦脸,你怎么反倒笑开花了?”
薛铖立即收敛嘴角弧度,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问:“有线索了?”
“有了,不过……”魏狄冲他使了个眼色,道:“不太妙。”
细问之下薛铖这才得知,昨夜大理寺在城郊荒庙中发现了四具尸首,黑衣蒙面,和临安王所遇见的刺客一模一样。这些人身份不明,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当仵作验尸之时,却在其中一人身上发现了一枚令牌。
令牌通体乌金,上头刻有一枚柳叶的纹样,沾染着些许龙涎香的味道。
这枚令牌此刻正捏在承光帝手中,狠狠摔在了立于案前的太子脸上。
“逆子!”承光帝冷声怒骂,“你干的好事!”
薛昭仁额上顿时红了一块,等他看清这令牌的模样,瞳孔骤缩,立即跪倒于地,道:“父皇息怒!儿臣冤枉!”
“冤枉?”承光帝嗤笑,“龙涎香出了你只有朕这儿有,你的意思是朕刺杀临安王么?!”
薛昭仁跪伏于地,道:“儿臣不敢。但此事绝非儿臣所为!龙涎香这宫中内侍宫女也有机会接触到,定是有人陷害儿臣!”
“你若不留下这样的把柄,谁能以此陷害你?!”承光帝拍案而起,语气笃定,几乎已认定此物乃太子之物。
薛昭仁只觉后背沁出冷汗,沉声道:“儿臣行事坦荡,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