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飞身出去找太医。
外面守着的人见到他从傅亭蕉房间里出来,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他直接冲向了太医们的房间。
左夺熙将住在清心宫的所有太医都叫醒。
太医们看到左夺熙一身青衣被染红,又听到他说傅亭蕉不舒服而且流了很多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什么困意都没了,随便批了一件衣服便跟着左夺熙跑到傅亭蕉的房间,立刻施诊救治。
太后听到动静匆忙赶来,走到门口便看到傅亭蕉身下那一摊血,顿时眼前漆黑一片,身子一晃,差点晕过去:“蕉蕉!哀家的心头肉啊!哀家不许你有事……”
她奔至床边,老泪纵横,朝太医们厉声道:“哀家命你们务必治好郡主!”
太医们又怎会不知傅亭蕉有多重要,寒冬里的天气都已急得额头冒汗,一边把脉一边询问傅亭蕉,一边观察血水从何处流出。
望闻问切之后,胡太医如释重负,回禀道:“太后别担心,郡主流血只是因为来了葵水的缘故……”
原来竟是葵水……
太后虚惊一场,捂着心口叹道:“真是吓死哀家了……那她脸色怎么如此虚弱?”说着便去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
太后脸色立变。
胡太医忙道:“郡主这是水痘引起了高烧,好在九皇子殿下发现得及时,微臣现在立刻为郡主降温开药,绝不会让郡主有事的!”
听了太医的保证,太后松了一口气。
退至一边给太医让开位置的左夺熙也默默安心不少,但是关于她流血的缘故他还是不明白——
太后为何一听到“葵水”二字便放下心来了?
真的没事吗?
他忍不住问:“葵水是什么?”
太后这才注意到左夺熙也在这儿。
左夺熙从小没了母妃,又对别的女人惧而远之,自然不知道女子初潮便唤作“葵水”,不,他也许连女子会来月事这件事都不知道。
太后一时欲言又止,不好给他讲解,只好敷衍道:“你只需知道,她没事便好。”
她也没想到偏生这么巧,傅亭蕉竟在这时来了葵水,她都还来不及告诉傅亭蕉,女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来葵水,而有些人刚来葵水时确实量大如血崩,就像被人朝着肚子捅了一刀似的……
蕉蕉这孩子自己都吓坏了吧。
太后反思自己,当蕉蕉还小的时候,她总想她快些长大,如今她要长大了,她却总还将她当成孩童,好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教。
——甚至还需要孙儿来提醒她。
太后不由得想起了前些天傅亭蕉转述她在马车上与左夺熙的交谈,咳了一声,让左夺熙随自己出去,不要打扰太医治病。
左夺熙看了傅亭蕉一眼。
真的……没事吗?他犹然担心,眉心紧皱。
太后道:“出去吧,这里交给太医。你也必须叫太医检查一下,万一染上了水痘,也可尽早医治。”
左夺熙沉默着点点头,随太后出去,而后仍守在门口。
此时东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宫里人都迅速知道了傅亭蕉身子突然不好的消息,皇后、季贵妃、左单锋、秦妃、周妃、覃妃、柳嫔、汤嫔等连忙赶来探望,宫外的皇子们也都往宫里赶来。
左晟因当时正在与大臣议事,议事完那太监才进来禀报,被他一脚踹开,骂他不早点禀报,忙赶了过来。
太后顾及傅亭蕉的面子,对那些个妃嫔皇子都没有直言“葵水”之事,只说因水痘而发烧了,太医正在医治,仍旧不不宜见人,都挡了回去。
不过傅亭蕉好端端突然流血一事被左夺熙闹得那么大,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妃嫔们皆是有经验的,皇子们也各个有女人了,细想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而对于左晟,没有瞒的必要,太后对他实话实说,并顺便提醒了他,傅亭蕉是真的要长大了,必须将她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了。
左晟连连点头:“母后放心,蕉蕉的事一直在朕心上。”
太后“嗯”了一声,又忙让人烧热水,让阿固和方嬷嬷待命,等太医们出来了,便赶紧给傅亭蕉擦干净身子,换上新的被褥和衣服,血水湿冷黏腻,肯定特别不舒服,而且还会加重病情。
而后又命人去炖补血的猪肝粥,准备补血的蜜枣还有补气的参茶。
一炷香时间之后,太医们才出来,说郡主的高烧已经降下一点,他们也施针稳住了她的脉细,但是她热毒还淤积在体内,身子的温度随时可能会升高,所以要命人不断用冷水浸过的布巾在她额头上降温,他们也会随时待命,不断根据郡主的情况开不同的药方子。
太后忙按照太医的要求吩咐下去,一边让人赶紧去熬药,一边让人去降温。
左夺熙道:“我去给她降温。”他每晚都这样做的。
左晟道:“你添什么乱!你现下有没有被传染还未可知!还有,听说……你是从蕉蕉房间里出来的?你先前在她房间里做什么?”
左夺熙眉头一蹙,立刻跪下:“儿臣只是早起路过清心宫,听到蕉蕉不舒服地呻.吟,所以想进去查看她的情况,又恐被宫人拦下,所以……翻窗进去了。”
他这样故意撒谎,倒不是为了自己免于责罚,而是为了傅亭蕉的名声。从前再怎样亲密都只是两个孩子,如今却是不行了,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左晟不置可否,也没有继续追问,只道:“她如今也大了,一切不是从前了。你要时刻谨记。”
“儿臣明白。”
左晟“嗯”了一声,又招来太医为左夺熙检查,看是否被传染了水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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