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里,他做了一个梦,带着粘腻的潮意与丰沛的情欲。
再之后,他对薛浓情就开始慢慢地转变了。那个平衡在他心里被单方面地打破,尔后生根发芽,抽出稚嫩的枝芽。
萧云亭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他只是遵从薛浓情的吩咐,借口离开了。好友来寻他去家中赏花,他也就应下了。一场无趣的酒宴下来,各个都在给他灌酒,明里暗里地祝贺他即将袭爵。所行他的酒量很好,不至于喝醉。
等到他回了府宅,下人告诉他,傍晚的时候,老国公又发了病,请了御医来看。萧云亭呆了片刻,想起从前父亲跌跌撞撞地回府,带着一身的脂粉气息,不禁涌起一点快意。他露出些许担忧,道:“快带我去见父亲。”
萧云亭进来的时候,老国公安然躺在床榻上,鼾声大作。薛浓情将被丈夫抓着的手抽出。手腕处被抓出几道血痕。女人看了他一眼,道:“你父亲已经没事了。”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谁料老国公突然惊醒,看着离他几步之遥的薛浓情,不容置疑地说道:“你留下来!”老国公很老了。常年纸醉金迷的日子,让他显得更加憔悴不堪,像成色极差、斑斑驳驳的漆器。而薛浓情便是那只刚摘下的花,被不怜惜的花匠随意折断丢在漆器中。
萧云亭抿了抿唇,上前几步,道:“就由儿子来照顾父亲吧。”他此时同薛浓情站的不远,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对璧人。
老国公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逡巡,始终犹疑不定。这时,薛浓情等的不耐烦了。她动了起来,发鬓上长长的珠钗勾出了青年的一缕乱发。她皱起眉,动手去扯那几颗不听话的珠子。
薛浓情难得离他这样近。青年能够很好地看清楚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像刚熟的桃。
年迈的萧国公浮想联翩,气得将瓷枕摔裂在地,指着薛浓情怒吼道:“你这个!这个娼妇!”
萧云亭被惊住了,赶紧将还缠着的发丝扯断。老国公已经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要冲过来。萧云亭赶紧上前按住他,道:“父亲您误会了。”
老人的面部不停地抽搐。那是极怒的表现。薛浓情懵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对着萧云亭嫣然一笑,柔声道:“云亭,我先回去了。”
老国公被她刺激到,不停的用拐杖头敲打自己的儿子,口中咒骂不断。萧云亭机械地制住他,脑中却满是薛浓情那一声百转千回的“云亭”。
他的耳朵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