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看了叶卿尧一眼,脸上有些为难,“叶公子,你这样要怎样喂这个丫头药?”
叶卿尧眉头一皱,凌厉的视线倏然扫在小厮脸上,小厮吓得两腿一阵哆嗦,赶紧端着药碗走过去,“叶公子,你的药。”
叶卿尧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厮便看懂了他的意思,把药碗放在了叶卿尧抱着阮半夏的那只手上。
也不敢再多做停留,他麻溜的跑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叶卿尧低下头,看着阮半夏还抱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手,沉了沉脸色,“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开我的手。”
阮半夏哪里肯放,抱着那只手就像抱着宝贝似的,更加用力的抱进了怀里。
叶卿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用嘴喝了一口药,把药含在口里,然后……他的唇直接压在了阮半夏的唇上,当两片唇轻轻的碰在一起的那一刻,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的心里徒然升起,那种感觉很奇妙,既让他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又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阮半夏,那种感觉在他的心里更加泛滥……
静默了片刻,他才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以嘴把药渡进了阮半夏的嘴里。
阮半夏慢慢的把药喝了下去,叶卿尧抬起头,又喝了一口药,低下头,把唇附了上去……
阮半夏整个身体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冰与火的考验,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置身冰窖,热的时候,她恨不得扒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
却总是有一只手,在她冷的时候,为她压紧棉被,把沾着热水的帕子敷在她的额头,在她热的时候,轻轻的撩起棉被,让她透风,拿着手帕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阮半夏才慢慢的睁开双眼,刚看到眼前的床帐时,她心里猛地一惊,这是什么地方!?
她赶紧转过头扫了一眼四周,家具还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四周摆放也是古代才有的装潢,她慢慢的皱起眉,难道她死了?
还没能穿回去?
又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什么鬼地方?
天啊!
老天到底要不要这样宠幸她?
怎么什么奇怪的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
正当她一脸郁闷的时候,传来一声极轻的开门声,她赶紧朝着那边看去。
在几声极轻极稳的脚步声后,一道人影徐徐出现在她的眼前,一身墨色的长袍把他的身形拉得修长,那头乌黑的发丝高贵的束成了髻,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强力的光晕让阮半夏微微的眯了眯眼,没看清他的脸。
哇塞!
美男!
阮半夏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她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那双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人,心里不停的呼唤着美男,再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
当美男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出现在阮半夏的视线中时,她期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靠!
搞了半天,她还待在这个鬼地方,哪也没去成!?
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接翻成了白眼。
叶卿尧走过来,看见阮半夏已经醒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他唇角的弧度深了深,然后掀起袍子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阮半夏。
阮半夏就这样被他看着,屋内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她郁闷的把盖在身上的棉被掀开,然后坐起来,一个翻身跪在了叶卿尧的面前,就像朝拜菩萨一样的,对着叶卿尧深深的拜了一下,“叶小举人。”
叶卿尧嘴角的弧度渐渐僵硬,看着阮半夏这个动作,他皱了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阮半夏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双手趴在床上,低着头冷笑了一声,“我就是贱命一条,叶小举人的大恩大德,我承受不起。”
“砰”的一声,叶卿尧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端坐在凳子上,也没有让开,低声冷笑,“你确实承受不起!”
说完,他站起身,冷漠的走出了房间。
听见关门声,阮半夏才从床上起来,靠坐在床沿上,嘴角抽了抽,“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一个破举人,还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了吗?”
她翘起个二郎腿,低头无聊的剔着指甲。
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推开,叶卿尧手里端了药碗走进来,把碗递到阮半夏的眼前。
阮半夏睨了一眼,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
叶卿尧看着阮半夏这负气的样子,什么也没说,端着碗直接坐在了床边,把碗送到嘴边,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另一只手抵住阮半夏的后脑,将她的脸强行转了过来,俊脸倏然逼下……
“嗳……嗳……嗳……”阮半夏心里一惊,伸手抵在叶卿尧的胸口,“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叶卿尧冷厉的视线扫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将唇压在了她的唇上,蛮横的撬开她的齿关,将药喂了进去。
“咕咕”阮半夏被迫喝下了那口药,抬起两只手,抓住叶卿尧的脸,用力的捏了下去,待她的嘴终于得到解放,她张嘴就恶狠狠的骂了过去,“叶卿尧,你臭流氓!”
叶卿尧伸出舌尖阴冷的舔了一下嘴角的药汁,看着她,淡漠的笑,“你昏迷的时候,抱着我的手不放,那时候怎么不骂我臭流氓?”
什么!?
阮半夏脸突地一红,不敢再直视叶卿尧的眼睛,眼珠子转了一圈,逃避着他的逼视。
叶卿尧却没打算放过她,继续笑,“你不省人事的事,连药都喝不进去,我也是这样喂你的,那时候怎么不骂我臭流氓?”
这……
阮半夏的脸烧成了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红嫩嫩的,她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两只小手无措的搅在了一起。
她真是没有想到,她生起病来,竟然可以这样不要脸!?
药碗再次递到她的眼前,耳边响起叶卿尧低沉的嗓音,“你是想继续装昏迷,让我亲自给你喂药吗?”
阮半夏转过头,一下抢过叶卿尧手里的碗,端起来,仰起头,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药,她抬起手擦了一下嘴,把碗用力的搁在床上,又把头扭了过去,“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叶卿尧盯着她的侧脸,一言不发。
没有得到回应,阮半夏用力的咬了咬唇,嗓音骤然提高了好几度,“叶卿尧,你不是不理我了吗?那你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
叶卿尧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握紧,盯着阮半夏的视线,也愈发掺杂了一些异样的情绪,可他,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想到之前几次去找叶卿尧,自己受的委屈,阮半夏的眼眶突地一红,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棉被,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忍住,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叶小举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把我的钱给我,从此后,我们各走各的路!”
她……是想撇开关系?
叶卿尧放在腿上的双手忽然一用力,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腿,钻心的痛却不及他此时心里的痛,看着阮半夏从脸上滴落的泪水,他的一颗心就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
阮半夏忽然一回头,对着叶卿尧大声的吼了起来,“叶卿尧,钱我不要了,你走!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你走啊!”
叶卿尧的眼睛一疼,忽然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阮半夏。
突然的举动,阮半夏怔了一下,下一秒,她就伸出双手,使劲的打在叶卿尧的背上,“你走啊!你走,走!”
背上被小拳头捶得“砰砰”响,可叶卿尧不但没放手,反而更紧的抱住了阮半夏,“夏夏!”
他低沉的嗓音染上心痛的嘶哑,懊恼的闭上了双眼,“你已经亲过我了,你要对我负责!”
负你娘个蛋的责啊!
阮半夏心里憋了一口气,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眼泪在空中胡乱的飘着,“叶卿尧,你混蛋!明明是你趁人之危,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不管阮半夏说什么,不管阮半夏怎么闹,叶卿尧就是不放开她!
阮半夏本就大病初愈,哭闹了一会儿,身上就没力气了,她的身体直接瘫在叶卿尧的怀里,她双眼无神的望着叶卿尧的身后,忍不住冷笑,“之前你对我那么冷,现在又对我这么热,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叶卿尧抱着她,就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样,不愿意放手。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阮半夏的头发,“我跟你保证,决没有下一次。”
阮半夏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对叶卿尧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不过是因为叶卿尧疏远他,而感到伤心难过,心里的那口气顺不下来罢了。
现在听见叶卿尧的保证,她的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点点高兴,又有点点迷茫……
慢慢抬起头,她望着他清隽的脸,低声问,“那你告诉我,之前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