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将食盘放在了阮半夏的脚边,阮半夏拿起筷子,热心的向飞鹰和飞鹤介绍道,“这一道菜称之为蚂蚁上树,我想你们应该吃过吧?”
飞鹤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哀怨的看向盘中,“蚂蚁上树我是吃过,可……你这个可是真的蚂蚁啊!”
蚂蚁上树就是现代的碎肉炒粉丝,而这个食盘中的碎肉正如飞鹤所言,那是真的……蚂蚁!
看着那白滑的粉丝上沾满了黑色的蚂蚁,飞鹰只觉一阵反胃。
阮半夏笑着点点头,“眼力不错嘛!来,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道菜。”
她拿着筷子从盘中夹了一个东西,举到了飞鹤的眼前,“这道菜叫做爆炒肉丁,可是极其大补的。”
飞鹤的头使劲朝着旁边退去,厌嫌的大叫出声,“拿远点,拿远点,什么肉丁啊,你那分明就是蟑螂!”
蟑螂!
阮半夏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样,“是啊,就是蟑螂,我可是用了最好的香料,闻起来多香啊,来,我喂你吃一口。”
“不要!不要!”飞鹤拒绝的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都快哭了。
阮半夏不高兴的嘟起嘴,“怎么了?老鼠你们都当成美味,蟑螂应该也吃得下去吧?”
飞鹰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阮半夏!你到底想要怎样?”
“呵呵……”阮半夏放下筷子,看着他们冷笑,“我这里还有好几道菜没跟你们介绍呢,怎么?没兴趣?”
这要是都有兴趣的话,飞鹤和飞鹰还是人?
两个大男人饿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阮半夏却一直拿这些东西来恶心他们,这心也太歹毒了一些!
飞鹤幽怨的看向阮半夏,任命的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你问吧,只要我知道,我就告诉你,你别再拿这种东西来了,行不?”
看来还是有点觉悟的。
阮半夏叫来明月,“把这些大餐拿出去吧。”
明月领命,弯腰将食盘断了出去。
飞鹤和飞鹰同时松了一口气。
阮半夏也没给他们缓解的机会,沉声问,“靖江省的百姓除了那几千的毒士,剩下的是不是全部都被练成了彘虫?”
飞鹤看了飞鹰一眼,知道飞鹰是不会说的,他也不是没有骨气,只是……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见那些恶心的东西了。
“是。”
阮半夏的脸色更深了几分,“练成彘虫以后,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飞鹤叹了口气,“是!”
阮半夏抓起旁边的稻草一把扔在了飞鹤的脸上,“你们真是好歹毒的心,几万百姓的命,在你们眼里就不是人命吗?”
飞鹤被打了这一下,也没躲,他低下头,嗓音渐渐哽咽,“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只是暗卫,我们也知道那是伤天害理的事,可做决定的又不是我们,你就是杀了我们也没用。”
阮半夏当然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她只是恨,恨冷羽的心狠手辣!
飞鹰心里也有些难受,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两国交战,本就会伤及百姓,这是无可厚非之事,你怨也没用。”
阮半夏气得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了飞鹰的脸上,“两国交战,伤及百姓,你们就是这样想的?当初大祁和西域开战之时,即便我们大祁军队直奔西域皇城,可是我们从没有滥杀过一个百姓,我们甚至为了不殃及百姓,而用了最困难的方法拿下西域,而你们……战事还未开始,就开始屠城了?”
一巴掌打得飞鹰耳朵嗡嗡作响,耳边阮半夏的话就像一记铁锤,锤在了他的心上……
阮半夏越说越气,“试想一下,如果现在是我们大祁使用这种手段,屠了你们大梁一座省,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的亲朋好友就这样被我们弄死了,你们心中会不会恨?”
“你别说了。”飞鹤的眼眶渐渐湿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谁不知道蛊毒是这世间最残暴的手段,我们也不想!这件事你只能去找太子算账!”
冷羽……
阮半夏当然会找他算账,只是现在……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通往大梁的令牌给我!”
飞鹤倏然抬头,“你要令牌干什么?”
阮半夏皱眉,“我当然是要派人去把冷如雪公主给接出来!”
“公主!?”
飞鹤和飞鹰心里同时一惊,两个人的面色就像受到惊吓了一般,愣愣的看着阮半夏。
阮半夏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你们不拿是吧,那不好意思,我自己动手了。”
说完,她伸出手就朝着飞鹰的身上摸去。
飞鹰很想躲,可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阮半夏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阮半夏从他腰间掏了一个令牌出来,又从他的怀里掏了两个令牌出来,最后,又在他的袖子里掏了一个令牌出来。
看着这么多的令牌,阮半夏脑仁都疼了。
“到底哪一块是能够自由进出大梁城门的令牌?”
飞鹰闭口不言,脸上的气愤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阮半夏见他两人都不说话,顿时高声喊道,“明月,将食盘端上来,全部喂他们吃了!”
“哎,别,别,我说!”飞鹤直接投降了,“就是那块,金色的上面有太子令的那一块,可以自由出入大梁任何一个关卡!”
“飞鹤!”飞鹰的眼神像是要将飞鹤给吃了一般,“你知不知道公主对我们大梁有多重要!?”
飞鹤难受的看着他,“我当然知道,可是,飞鹰,太子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我们不能让他一错再错!”
“战争里没有对和错,只有输和赢!”飞鹰恨铁不成钢般的瞪着飞鹤,“难道你想看着靖江之事,发生在我们大梁身上?”
“飞鹰。”阮半夏伸手拿起飞鹤说的那块令牌,举到飞鹰的眼前,“冷羽是不是打算在我大祁军队进入大梁皇城之时,用冷如雪来要挟我?”
一句话,说的飞鹰哑口无言,他甚至不相信的看着阮半夏,他真的没有想到,阮半夏连这件事都料到了……
“呵……”阮半夏冷笑了一声,“冷羽如果真的将冷如雪推上城墙,用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来让我大祁退军,那他就是无情无义之人,这样的人,就算让他得了天下,那对于天下的百姓来说,无疑就是一场灾难!”
灾难……
飞鹰紧紧的抿着唇,眼眶也渐渐的红了……
阮半夏叹了一口气,“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夏钧尧,要帮助大祁吗?”
知道那两人不会回答,她自顾自的说道,“就因为夏钧尧从不会因为争权夺利而去陷害一个好人,如果,夏钧尧也做了像冷羽一般的事,我必不会帮他!”
她将令牌放进怀里,慢慢的站起身,“天下之大,百姓无数,如果人们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谁当皇帝不一样?只是,这个皇帝一定是要为民着想的好皇帝。”
话已经说完,阮半夏也不想再给他两人进行政治教育,走出了柴房,看见明月站在门口,一脸感慨的看着自己,阮半夏轻轻的笑,“让伙夫给他们准备点饭菜,好好犒劳一下。”
明月领命,见阮半夏已经走了几步,他忽然出声叫出她,“娘娘!”
阮半夏站住脚,没有回头,轻轻的回了一句,“嗯?还有事?”
明月上前一步,“当初……我跟着殿下,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态。”
是啊,夏钧尧确实是一个仁君,天下在他的手里,百姓们才会真正的安居乐业。
阮半夏点点头,笑着走了。
有了上一次派遣紫月,被绑架了,阮半夏开始只觉的,什么事都先跟夏钧尧商量。
晚上,夏钧尧进府的时候,阮半夏早早的等在了正厅,看见夏钧尧来,她兴奋的拉住了他,“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
夏钧尧挑了挑眉,很有兴趣的坐在了太师椅上,抬头问她,“什么事?”
阮半夏笑嘻嘻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今日,我在飞鹰他们手上得了一块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大梁的任一城门。”
“哦!?”夏钧尧眼睛一亮,笑着看着她,“这可是好东西!”
“那是当然!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呢!”阮半夏见七月端着茶壶走进来,她赶紧站起身,去接了过来,讨好的给夏钧尧倒了一杯热茶,“东西是拿到了,可是有件事,你要帮我。”
夏钧尧端起茶盏,送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何事?”
阮半夏呵呵的笑道,“那不是,我身边的暗卫都出去做事了,身边就剩下明月了,我想将这块令牌给月影送过去,毕竟冷如雪如今怀着身孕,如果没有令牌,月影很难将她安全的带出来。”
夏钧尧不得不佩服阮半夏在这些小事上的心细,他沉默了一下,笑道,“一会儿青儿他们要来,不如将令牌交给他们,他们恐怕是将整个大梁的地形都摸透了,想要找到月影和冷如雪,应该很容易。”
这事好啊!
阮半夏赶紧点头,笑着拉住夏钧尧的手,“真的?他们要来?好啊,我把令牌交给他们,他们把月影他们带出来以后,拿着令牌在大梁做事,也很方便。”
正说着,七月来报,“说镇北侯他们已经到了。”
夏钧尧让他去将人给请进来。
“青儿!”阮半夏一见阮冬青,就激动的跑了上去,看着他愈发成熟的脸和沉稳的气质,她这心里真是安慰了不少,“此行可还顺利?”
阮冬青笑着点点头,“姐,我们有了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