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吃这个吗?他声音清清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不在意的随口一问。
矜厌动作微顿,看向伸到面前的那只手。
细长雪白,透着冷质的蓝色,比海底最纯净的珍珠还美。
心中升起强烈的破坏欲,他戏谑的张开嘴,准备咬下。
可下一刻,难以言喻的香气传过来,矜厌这才注意到筷子上白白嫩嫩的鱼肉。
并非生食,上面没有任何令人作呕的药味。
眼睛危险的眯起,他抬头,对上凌止漂亮的眉眼。
前世仅见过一面,可矜厌见过他很多情绪,祈求、仇恨、甚至是充血而隐忍,就像被困住的野兽,徘徊在疯狂的边缘。
唯独此刻他眼底清明,反而让人看不透。
何况今日他只是派人去试探几句,凌止就轻易买下他
反常必有所图。
矜厌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如鹰一样锐利。
空气弥漫着诡异的危险感,仿佛无形中有一张蓄满的长弓,恐怖的箭矢即将射出。
然而凌止无知无觉,还晃了晃手里的鱼肉,皱眉问:不喜欢吃水煮的吗?我不知道这个放没放盐。
矜厌无声。
良久,他猛地转身扎入水中。
一丁点水花都没溅出来,凌止赶紧向下望去,矜厌速度奇快,他只看到银白的鱼尾一闪而逝,修长漂亮。
等了一会没看到他上来,凌止将筷子上的鱼肉吃掉。
浓香的鲜味在口中绽开,他细细品尝,觉得矜厌错过了这等美味实在可惜。
小星子也陡然坐在地上,冷汗打湿了后背的衣衫。
抬头见自家少爷神情冷淡,并无丝毫恐惧之色,小星子心中愈发佩服:少爷,我们回去吧。
凌止点头,也不管矜厌会不会吃,把那盘鱼肉从笼底的缝隙塞进去,摆到水池边缘的台面上,跟小星子往回走。
还算顺利,矜厌不接受他的好意很正常,以后慢慢来吧。
第二天,凌止早早起床,吃着黄瓜等晋容过来。
黄瓜独有的清淡香味在唇齿间绽开,让他浮躁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
不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矜厌身上,这边也要努力揭穿才行。
他丝毫没有小觑苏沫,已经让小星子准备好了二十个蒙眼大汉,提前训练了一晚上,就等着一会出击。
这时有人敲门:少爷,王爷回府了。
凌止眼睛一亮:让他过来!
过了一会,屋门打开,进来一位身量修长的男人,他穿着暗紫色朝服,头戴乌冠,五官细看和凌止有些像,却少了点艳丽,更严肃一些。
凌渊一进屋,凌止就连忙拉着他坐下:你昨日去城东了吗?没遇到特别的女子吧!
我去皇宫面圣,没遇到什么女子。
他顿了顿,继续道:倒是太子昨晚突然要去城东转转,我想起你让人带的话,便劝他去了别处。
凌止听着,心中暗道不妙。
他那可怜的太子表弟好端端去城东干嘛?按理来说他后期才会遇到苏沫。
难道是因为他改变了剧情没让兄长遇到苏沫,所以剧情自动做出修正,导致其他男主提前遇到?
若真是如此,他改变剧情越多,后面的剧情岂不是越来越难控制?
凌止焦头烂额,连忙再次叮嘱他:你最近千万不要去城东那片,也不要逛街,坐马车的时候一定不要往外看。
凌渊眉头皱得愈发紧:你同我说实话,究竟发生了何事?
凌止没打算瞒着他,准备把这几日的事都说出来。
小时候父母去世,他又失忆重伤,是哥哥努力将他拉扯大,独自面对混乱的朝堂,是他永远信任的人。
哥哥向来比他稳妥聪明,又没像晋容那样被苏沫蒙蔽,他完全可以和他一起商量对策,比他自己两眼一抹黑好多了。
他深深呼吸,小声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些难以置信,可我保证绝对是真的。
见凌渊凝重点头,凌止心中安定,快速的把从昨天到现在所有事情都说了,包括梦境和他做出的种种改变,就连矜厌这个反派也没隐瞒。
他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充满期待的看着他哥。
凌渊刚才一声不吭,半晌才道:你同我说实话,究竟发生了何事?
凌止皱着脸,莫名其妙地问:我不是刚说完吗?难道这还不算要紧事?
凌渊摇头:你分明什么也没说。
凌止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他咽了下口水:那我再说一遍,你中间和我讨论一下。
他语速飞快地再次说了一遍,紧盯他哥的状态。然而凌渊全程一动没动,仿佛被静止了。
他有些失态,但仍坚持着说完,直到话音落下凌渊才动了。
他眉头紧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同我说实话,究竟发生了何事?
凌止汗毛都炸了。
怎么会这样!
第5章 三个计划
凌止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他的生活只是一本书,周围的一切都围着苏沫转。
连时间都能倒退,他真的能对抗苏沫吗?不会在他摘下丝带的那一刻又退回去吧!
他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怀疑,闷闷的低头不语。
凌渊觉得他今日很奇怪,摸摸自家弟弟柔软的发顶,向来冷硬的声音里挤出一丝温柔:没什么不好说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终于不像个人偶一样重复了,凌止叹气,决定用迂回的方式问问。
为了不被剧情判定为剧透,他仔细斟酌语言:如果一个人太美了,只要看到他所有人都会爱上他,我不知道他平时去哪,又不希望周围的人喜欢他,那该怎么避开他?
凌渊立马反应过来:这就是你昨日不让我去城东的原因?她在城东?
对!凌止用力点头。
那就不避开,送她离京。
送他离京?凌止念着这句话,眼睛逐渐亮了。
对啊,他脑袋糊涂了,完全可以做点手脚让苏沫出城,一纸文书下来苏沫不走也得走,起码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至于晋容,可以等等矜厌的珍珠。
心中有了主意,他斟酌了一番道:她叫苏沫,是城东一位半鲛人女子,很有手段,晋容楼寿都被她迷倒了,现在跟疯了似的抢苏沫抢的厉害。
她这人有点邪,又很贪婪,我怕她再迷惑别人。
放心,我会让人送她走。即便这听起来很难以置信,凌渊却相信凌止的判断,没多问便答应下来。
见兄长这次没有重复,凌止终于放松了一些。
待会他带着蒙眼大汉行动,最好能当面揭穿,让晋容摆脱影响,回家再想办法弄到矜厌眼泪,兄长那边很快会让苏沫离京。
三个计划前后脚进行,他就不信一个都不成功。
哦对了,我昨晚买了一只银发鲛人,养在水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