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闻声偷偷抬眼看李青梨,然后失魂落魄垂着头的模样落在梅吟雪眼中,她决定这事她得管管。
“李青梨同志,今天是我鲁莽得罪了,我跟你道歉,耽误你们兄妹的时间我会补偿给你们。不过这事并没有结束,信里提过关于你的信息,说明写假信的这个人很可能是你认识的。虽然我们暂时不明白他做这件事的目的,但是危险就在你身边,你好好想想会是谁干的?”
看到假信的那一刻起来,李青梨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处于个人原因暂时不想说出来而已,她冷着脸点头。
“嗯,我知道的。”
李青梨不愿意再做逗留,从桌上随意抽了两封信,揣进兜里转身出了办公室。
没到一分钟人又折返回来。
“咳咳……梅副厂长,补偿今天到位不?”
梅副厂长:“……你想到位就到位。”
李青梨干脆果断:“我想!”
李青梨和刁美汉他们在化肥厂解决中饭,回头就去职工宿舍楼拿花篮扁担麻袋,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因为李青梨真怕自己气炸了。
路上只有兄妹俩,李老四忍不住了,再次问李青梨人化肥厂副厂长找她到底干嘛,李青梨也没瞒着,直接就把杜闻声的事情说了。
听完的李老四:“……这人闲的嘛?迟早要被拆穿,浪费这劲图啥呢?”
李青梨也很想知道,人家到底图啥呢?
兄妹俩从县城到公社,从公社回到大队,脚下生风回到家中。
进了院子李青梨扔下东西,只抓着一根扁担往李老大所在的西屋去了。
“李大丫,你给我出来!”
第73章
李青梨一连喊了四五声仍然没人应她, 气得捶大房的屋门,捶得哐当作响。
刁婆子忙从自己屋里出来,“捶啥呢?大丫不在家, 你有啥事先跟娘说说……”
没等她说完, 李青梨毫不犹豫转身, 眨眼间跑出了院子。
刁婆子见自己闺女这个不共戴天的架势, 就知道李大丫这回肯定是把自己闺女得罪狠了, 心里也攒了气, 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势必要帮自己闺女把李大丫给逮住!
李青梨出了院子直接去李大丫最好的朋友家找, 先去最近的甘老二家, 然后又去李正琴家,竟然也没找到人, 李青梨正满肚子火,干脆就在大队里四处找,结果却在赵麻子家找到了李大丫, 她正和赵迎春凑一起,帮人家剥花生呢。
在家也没见她这么勤快过!
李青梨冷着脸进去,拉住李大丫的胳膊就往外拽。
“小姑, 你干嘛抓我呀?”李大丫想要挣脱,一脸的不情不愿。
李青梨阴沉沉的目光刀子般刮向她,“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没点数嘛!”
要不是看在大哥大嫂的份上, 她当场就发作了!
李大丫被李青梨的疾言厉色所震慑,从小到大小姑虽然凶巴巴的, 但是从来没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她心中一紧, 不敢再违抗,只能任由李青梨将她拽回李家。
回到家时间也不早了,李老大两口子刚从外面回来,突然见李青梨唬着个脸生拉硬拽拉李大丫回来,都是心中一跳。
李大嫂顾不上喂鸡鸭,擦着手忙凑上来,“小妹,咋了这是?”
李大嫂不动声色想分开姑侄两,谁知手还没碰到李青梨就被她推开,“大嫂,我也想看在你跟大哥的份上算了,但是今天这事闹得太大了,绝对不能轻易了了!”
李大嫂急得跺脚,凶了一句:“大丫,你到底干了啥事了!”
李大丫目光哀怨地瞥一眼李青梨,瘪嘴可怜兮兮地道:“妈,我最近啥也没干啊,我哪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小姑了……”
李青梨转过身来,目光凶狠似鹰隼,阴恻恻地质问:“李大丫,上回我写给杜闻声的拒绝信,你寄出去了么?”
李大丫眼神疯狂闪烁,不自觉地猛吞口水,故作随意地回:“寄,寄出去了呀。”
李青梨毫不犹豫戳破她的谎话,“你撒谎!今天我和杜闻声对质过,他压根没收到这封信,更甚者,他还收到许多署名李青梨的来信,他甚至以为我在和他谈对象!”
李大丫心跳一声重过一声,双腿却越来越软,忙抓住她妈李大嫂稳住身形。
才回来的刁婆子听到也是唬了一跳,忙问:“到底咋回事啊小六?咋还跟小杜扯上关系了?”
不止刁婆子,李家几房人全都从屋里出来,连李二嫂都没忍住,一个个都盯着李青梨。
李青梨夹杂着火气,三言两语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还将拿回来的信李老大两口子看,其他人自然也凑了上去。
“这字不是小六写的!小六写的字比这个好看多了!”刁婆子第一个开口,她不识字,但是她对自己闺女身上的优点如数家珍,字写的好也算一项。
李家人再看向李大丫的眼神就变了,也复杂多了。
这事还真是李大丫最有嫌疑,拒绝信没收到了,以“李青梨”名义写的假信却一大堆,且字里行间对李青梨的事却熟悉得很,这分明是亲近之人才做得到的事。
李大丫故作镇定抢过信纸看了两眼,眼里挤出委屈的泪花,“小姑,我千真万确把那封拒绝信寄出去了,杜干事没收到该找邮电局才是,肯定是他们把信弄丢了。至于你说的这封假信,不是你写的,可也不是我的笔迹呀,我完全不知道这事。小姑,你相信我……”
李青梨想都没想,“我相信你个屁!”
李大丫面色一僵,红着眼还要解释:“小姑……”
李青梨既嫌弃又厌恶,抖了抖信封,厉声质问:“你这么无辜,那你解释一下,杜闻声写的收信人收信地址都是对的,那些寄给我的信都去哪儿了?长了翅膀飞了?还是被你撕了?李正香,你真是愚蠢的不可救药!”
李大丫方才就是失了方寸病急乱投医胡乱解释,这下仿佛被人割了舌头,说不出话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