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云无论如何要儿子敬雨旸和周和音一杯。
周和音眉头打结的尴尬,看一眼傅雨旸,这一眼是实实在在的,一丝一毫避让没有。她是示意他,你快喊打住吧!救命,我不要别人敬我酒!
她看了又看,瞪了又瞪。那头堰桥也为难,最终某人浮浮嘴角,搁下茶杯,家长发话的口吻,“行了,我也闹一天,脑仁疼。敬不敬,无所谓,你记住就好,敬我一杯倒不如多体谅你妈一分,她这些天不大方便,你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实习那头也尽快去。”
堰桥这才痛快应声。
傅雨旸也才开始动筷。他认真尝了块那糟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那样斯文慢咽地吃完一块,没动第二筷。
周和音抿抿唇边,不服气,她又吃了块。
中途,她突发奇想地和宋堰桥攀谈起来。问他哪个学校的,什么专业。
聊着聊着,聊到游戏上去了。
周和音对于英雄池深的人一向是求带的心情,没想多少,就问宋堰桥,你介不介意加我啊,等你上小号的时候,带我一起玩吧。
宋堰桥面上好么样地一堵,比吃了块骨头还鲜明些。
就直觉这样不太好,他甚至悄默睇一眼老傅。
那头,周和音自觉人家犹豫了,立马反口,哦,没关系。不加也不要紧。
一顿饭吃到差不多了,书云要堰桥去给盛饭,周和音一向吃席不吃主食的,她诚实地表示她饱了,不吃饭了。
傅雨旸菜没吃多少,这档口饭也不想吃,却问书云,有没有面,他想吃碗猪油面了。
有。面和猪油都是现成的,书云要去给他下。
主位上的人起身来,说他自己来,让书云歇歇。
说着往外头走,很寻常的口吻问周和音,“你要来一碗吗?”
周和音其实已经八成饱了,这已经超出她晚餐的要求很多了。真真是书云手艺好,她今晚才破戒了。
已经一肚子肉了,她并不想再吃面。
本意是不搭理他,结果某人故意曲解她,“不作声就给你带一碗。”
周和音这才出声,拧眉状,“我吃不下了!”
有人也不理她,挑帘往外去。
原本一个晚上周和音都故意不和他对话,可是等这个人走离她氛围,只留她一个人面对人家母子的时候,又极为的落索感。
就很生分很怪异。
饶是书云一直热络地和她聊天,周和音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她挨了没几分钟,就指指外头,“那个……我去看看他,我真的吃不下,不要给我带,浪费……”
书云了然地笑,“去吧。”
*
这种老式的房子,除了堂屋和客厅会安空调,厨房一般人家都没有。
跨院子了,以前的人也没这么讲究。
空调要重新布个单独的线路出来,又觉得也就烧烧饭的地方。
周家厨房的空调就是周和音嚷出来的,爸爸觉得没什么,小音说因为烧饭的不是你,你不知道夏天厨房是个什么滋味。
周学采架不住女儿念叨,才给厨房重新接线路,安了空调。
眼下,她才从冷气间里出来。厨房货真价实就是个火炉子。
这是处两面开向的一个小厨房。朝东和朝北都留着门,周和音拨开纱帘侧身站在门口,灶台前的某人回头看她一眼,“你出来干嘛?这里很热。”
傅雨旸挽着袖子,当真在煮面吃。
周和音提醒他,“我不吃。”
他没接她的话,“要么回去,要么进来,你把蚊子都放进来了。”
周和音这才侧身进来,手细致地把那磁吸扣的纱帘对缝合上。
“我要回去了。”
“嗯,等我吃完这碗面。”他的意思是和她一起走。
“你很饿?”
某人在两只碗里调料汁,他应她的话,却没偏头,“饿啊。我忙一天,能不饿吗?”
一个落地风扇朝他方向呼呼吹着。他调完手里的料汁,脚尖勾过一个板凳,示意她坐这边来,“很热。”
周和音没理他。而是在朝东边上的一只小方桌边上坐下来,百无聊赖,玩手机。
忽地,一阵热风拂了过来。
傅雨旸把风扇掇了个方向,朝着她了。
锅里烧开的热水,他先舀了两勺到碗里,化开猪油、生抽和老干妈豆豉还有些微的醋香,底汤已经有猪油的滋味出来了。
再往锅里添些水,等烧开的工夫,捞出几根烫青好的鸡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