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特意在我面前装柔弱吗?
遭了!
闻姚的视线被睫毛垂下的阴翳遮掩,隐藏在晦暗的冷静中。
他用一根手指卷起钟阑耳鬓的长发,一边搓弄着发丝,一边在仍负隅顽抗的钟阑耳边一点点将他的小心思揭露出来:是怕我不要你了吗?
钟阑忽地重重吐气,正准备睁眼与他来一场冷静的、成年人间心照不宣且粉饰尴尬的对话,忽地,闻姚将脸一下埋入他的脖颈。
有人刚才与我说,你没有欲望,从不动心。
灰袍人:?
你在说什么?这时提起这个做什么?
闻姚将脸抬起,声音颤抖着:陛下现在会用这样的手段挽留我,我好欢喜。
灰袍人:
钟阑:
他吻了下钟阑扑朔抽搐的睫毛:真好。虽然我得不到你的爱,但你也从未爱人。
即便你可能为的是那所谓的清闲生活,但至少,你知道该用爱情里的手段对我。闻姚的声音因为压抑而颤抖,你先前从未动过心,所以我有机会成为首位。我有机会完全改造你。
钟阑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一片浆糊的不止是他。
玄唐瞥了眼僵成塑像的灰袍人,冷笑一声:你知道爱情里为什么要小心思吗?
什么?灰袍人下意识地问。
这些小手段都是故意用来让对方发现的。玄唐沧桑行礼,一切的笨拙、慌乱,一切的精心筹划,都是只为对方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救命,我怎么还没写到剧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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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扮演
吴庸咳嗽了一声,屋子里的宫人得了指令全都退到门外。
玄唐斜瞥了眼,也跟着出去,顺道还拎起那灰袍人的后领,一同拖出去了。
门外,灰袍人刚想跑,就听到吴庸与玄唐在旁边对话。
烦请公公去通传盛大人。此子狡猾得很,我等恐难擒住。
大师所言极是,你们两个,快去将盛大人传来。脚程快点!
灰袍人:
忽地,玄唐一把捏住他的后颈,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若如实相告,我能让他们饶你一命。
相告什么?灰袍人咬牙切齿,但无处可逃。若闻姚在他的挑拨下真的对钟阑做出什么伤害来,他的目的达成,再顺坡下驴说不定还能当个军师。但现如今,他不仅没有成功还帮两人临门一脚,只能担心钟阑会秋后算账。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一个个都要杀钟阑。
这几日,闻姚都不知去了哪里。
钟阑在殿里待着百无聊赖,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听隔壁院子的惨叫声。
灰衣人怎么都不肯开口告诉真相。钟阑又不想让闻姚的人插手刑讯,于是就把他扔到了旁边的偏院。
这人虽然也是任务者,但身手与钟阑、李微松是无法相比的,只是嘴皮子利落又贪得无厌罢了。
很久之前,那些灰袍人就来闻姚这里挑拨离间过。当时闻姚也刑讯过几个,但那些人到死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些人看似是组团来做任务的,但大部分经验和实力低微者都是被诓入团伙、被当做少数人冲锋陷阵的工具罢了。
这次这个竟然敢脱离李微松的控制、自顾自地找上闻姚,想必与先前那些喽啰不同。
陛下,他吵得我几天几夜没睡了。李运柏揉着眼睛进来。他如今是钟阑身边的大管事,性子又好,闻姚便让他继续管钟阑殿里的人事。他一直住在旁边的偏院,如今院子里被塞进一个天天鬼哭狼嚎的人,日日夜夜都被吵得头疼。
刑讯大权就交给你了,钟阑想了一下,你醒了就让他继续,想睡就把他嘴堵上。
谢陛下!
李运柏美滋滋地回偏殿,不久,那叫声更加惨烈了。
几天后,一个前朝的消息让钟阑捉摸不透。
闻姚突然要找个老师学习治国理政?
如今两国对峙,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反倒是能相安无事。正是能休养生息喘口气的时候,李全说,罗国君想学习也是好事。
这天下还有谁能教他?
奴才也不知。
话音还未落,门口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进了院子。吴庸进来汇报,说是闻姚送来了礼物。
他的礼物?钟阑不解。
这是拜师礼。吴庸笑道,如今您住在这罗国的宫里,总得有个名分。继续叫陛下不合适,然而身份低了也不合适。帝师,这正好。
诶,你们等等
当了帝师,自然得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钟阑被套上了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窗外蝉鸣躁动,热风徐徐。烈日光晕穿过朱墙青瓦的檐角。高墙之下的阴影与灼热的光斑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大人请稍后,陛下即刻便过来。
上次见到闻姚还是装病的时候。当时他口口声声说要慢慢□□钟阑,要成为钟阑心里的第一个,但后来竟几天见不着人。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门开了。闻姚竟然也穿着整齐,往日放荡不羁散落的散发被束在脑后,用一支菩提木簪子紧紧固定。衣襟最上面的扣子也扣得整整齐齐,低眉顺眼,似乎真是个年轻、胆怯的学生。
见过先生。他彬彬有礼的行礼,让先生久等。
钟阑抬眼打量。闻姚也顺着他的眼神抬头,无辜且局促地笑了一下。
钟阑:
打扰了。
先生,听说今日要教的是经济?
嗯,先看这本书。
闻姚特别乖巧,双手接过钟阑手里的书本。手指相互触碰,皮肤的热意转瞬即逝。
先生,先生?
钟阑回神,闻姚眼巴巴地望着他。
闻姚。
嗯?
钟阑顿了下,声音沙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张装作单纯的艳丽脸庞轻轻带上笑意,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先生,您想让朕做什么?
钟阑一噎。他习惯了动手动脚的闻姚,反而对他这般乖巧的样子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