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我,便可以从中脱身。
“天真至极!”季父抄起桌上的茶壶,往季惊鸾头上丢去,后者不躲不避,茶水和血丝顺着额角流下。
倒是季父吓了一跳,没想到会砸个正着,可他心里火气难平,偏过头不去看季惊鸾一身狼狈。
“身为季家宗子,你应知并非太傅胁迫季家,那谢家自然也不是受到胁迫,我们这种人家只能与太傅绑到一起!昨日是寒门,今日是女子,那明日扶持谁!后日又是谁!女皇是想抽掉我们世家的脊梁!”
“哪怕在珩国,我们都少与皇家通婚,你却想娶个野心甚大的女子为妻,是要将季家做了聘礼吗!”
季惊鸾想到程玉,想到他十多年的执念,眼眸半脸,“我愿放弃季家身份。”
季父听完久久不动,忽然笑到疯癫,“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季家给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你的才名!你的官声!没有季家你季惊鸾什么都不是!”
“你以为你比那孟锦臣强到哪里!她能那么对他,来日便能如此对你!”季父又笑,“孟锦臣尚有女皇撑腰,若离了季家,你怕是只能与她府中的面首娈童为伍!”
季父撕去斯文的表皮,将所能想到的恶毒话语尽数骂出,季惊鸾脸色苍白了一些,带着腥气的血滑过脸颊,落到被茶水浇湿的肩头,雪白的衣料开出红梅。
既然世人予他的虚名都来自季家,索性全还回去也无妨,只要她愿同他一起,远离权力争夺,山栖谷饮,漱石枕流,又有何惧。
只是,她甘愿么?
他竟想都不敢去想。
***
“夫人,老爷来了。”
云雀从门口进来,低头对小谢夫人耳语。
小谢夫人收起心思,站起身,谢老爷没多会就进了她的屋子。
谢老爷绷着一张脸,不像来过夜,倒似来寻仇,小谢夫人身子发僵,脸上还是堆着笑容为谢老爷脱衣。
谢老爷身形清瘦,但看面容不算老态,但锦绣衣衫之下,到底年华已去,皮肉松垮地包在骨头外面。
小谢夫人心思乱了,不知第几次回味起张樵有力的怀抱,再看向谢老爷,胃中翻滚,恶心欲呕。
急中生智,忽然抱紧自己腹部,推说月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