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里,姜凌把围着妹妹转悠的廖元冬拎出去教训,姜慕燕被廖春玲拉出去玩,屋里只剩了祖母、姑姑和姜留三个。
故意留下来的姜留听着祖母和姑姑话了几句家常,便眼巴巴地望着祖母。
姜老夫人被她的小眼神儿逗笑了,“想说什么便说,还非要等着祖母问么?”
姜留看了看刘婆子和景秀,低声道,“祖母,姑姑,在外婆家时,二舅母问我和姐姐,跨院烧了后,我的两位姨娘如何安置。”
姜平蓝皱眉,“她竟问你们这些?”
姜老夫人问道,“你怎么回的她?”
姜留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道,“祖母您说,二舅母怎么会发那么大脾气,康安城里的长大的姑娘,哪个不喜欢我爹爹啊!”
姜老夫人被孙女逗笑了,“傻丫头,还真当你爹是香饽饽了!”
“祖母错了,我爹爹不是香饽饽,是谪仙。”姜留一本正经道。
这下,姜老夫人和姜平蓝都笑了起来,“人小鬼大!跟你姐姐们玩去!”
啊?自己想听的八卦呢?姜留出来后,很出失望。她眼珠子转了转,去找正在东院忙活的伯母。
姜留走了后,姜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姜平蓝道,“娘,我记得当年孟家是提过想让二弟和孟滢结亲吧?”
姜老夫人望着穿过窗格的一道道光线,回忆道,“当年孟家确实有这个意思,可你二弟相不中孟滢,孟滢也看不上你二弟。”
现在想来,这是不是也是孟家恨姜家的原由之一呢?姜老夫人越想,目光越沉。
“孟滢比二弟大三岁呢,二弟一直把她当姐姐看,怎么可能同意这门亲事。当年,孟滢当年经常与女儿在一处玩,现在想想,她并不是不喜欢二弟,只是她那样别扭的性子,表现得跟旁人不一样罢了。若不是这样,她为何向两个孩子打听二弟的妾室?”姜平蓝这一辈,孟姜两家都是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所以姜平蓝与孟滢从小玩到出嫁,姜平蓝对孟滢的脾气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管怎么样,这些都过去了。”姜老夫人不愿多提往事,也不想让女儿知道厌胜的事,转移换题道,“你在勒县,可认得干净人家的姑娘,愿意给人做妾的?年纪大几岁也无妨,主要是人要懂事,长得要漂亮干净,笑起来要好看。”
姜平蓝一听这条件,便明白母亲要给二弟纳妾,想了想道,“倒是有一家。勒县有位教书的老秀才,家里有个女儿,今年十七岁,模样端正,知书达理。”
姜老夫人来了兴趣,“这样人家的姑娘,为何还未许配人家?”
姜平蓝讲道,“本是许了人家的,但她那未婚夫实在不拿这门亲事当回事。女方还未入门,男方的通房竟偷偷生下了个儿子,老秀才知道后,便给女儿退了亲,这才拖到现在。去年年底,有媒婆登他家的门说亲,女儿还没听说定下哪家……”
姜老夫人听完,颇为意动,“过几日让你二弟送你回去,你瞅机会让你二弟见见,若是他能相中,便纳这姑娘为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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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赌局
大周男子的妾室论身份,可分为两种:良妾和贱妾。
在被纳为妾之前本就是贱籍的女子,成为妾室之后就是贱妾。贱妾的地位与奴仆一般无二,可以被主家发卖,杖毙。姜二爷原本的两房妾室,若有付出家里的丫鬟,都是贱妾。
在成为妾之前是良籍的女子,做妾之后就是良妾。良妾不签卖身契,丈夫家也不可以随意处置,地位算得上半个主子。所以姜老夫人才说,若这位秀才的女儿被儿子相中了,便可纳入府中为良妾。
姜平蓝点头,“就凭二弟的人品相貌,只要他肯点头,这姑娘肯定愿意。”
那是自然,姜老夫人叹了口气,“都怪乐阳,害得枫儿不能再娶妻。”
姜平蓝低声问,“她竟还敢纠缠二弟?”
“明面上是不敢了,但暗地里没少打坏主意。你二弟出去玩,十次准有八次遇着她!”若她不是公主,姜老夫人真想找上门去骂死她!
姜二爷今日运气好,没碰着乐阳那不要脸的恶婆娘,吃酒吃得高兴后,便跑去西市最大的赌坊打算赌几把,顺便探听探听消息。
待姜家的马车到了来钱当铺门口,守门的伙计立刻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二爷,您老可有段日子不来了,快里边请!”
姜二爷扫了伙计一眼,懒洋洋地问姜猴儿,“这人怎有些面熟?”
姜猴儿立刻道,“这不是前年当着二爷的面,说康安城的赌坊再也准二爷进门的那位么?”
此一时彼一时嘛,伙计抬手虚虚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嬉皮笑脸道,“二爷,咱这可不是赌坊而是卖彩帛的,您老里边请——”
因大周明面上禁赌,所以为掩人耳目,赌坊挂的招牌多是当铺、杂货铺或彩帛铺,白天夜里做不一样的营生。二爷面前这家赌坊,打得招牌便是五方彩帛行。
“爷看你小子不顺眼,猴儿,换一家!”姜二爷撂下车帘,姜猴儿立刻命姜宝赶车往前走,换到下一家赌坊。
彩帛行的管事晓得姜二爷数黄鼠狼的,最是记仇,这个以前在姜家落魄时嘲讽过姜二爷伙计,今日没能请姜二爷进来,转头便被管事撤去后院做杂事。这些自不必多提,且说姜二爷。
姜二爷的马车还没到下一家赌坊,西市的混混头子赖三便凑了上来,跟在车边与姜二爷套近乎。
赖三虽是个癞皮但做事还算着调,不让姜二爷觉得他厌烦。于是,姜二爷撩起车帘笑骂,“说话快说,爷没空陪你磨嘴皮子。”
赖三凑到姜二爷窗边,满脸的横肉都乖巧趴着,“二爷,春闱时赌坊都开赌局,小人兄弟几个也打算赚点买酒钱。二爷能不能给小的透个实底,今年春闱殿试,谁最可能中武状元?”
姜二爷摇头,如实道,“各地的武举人还没进京,这个真不好说。”
赖三继续笑嘻嘻地问道,“二爷说得是,小的找了几个有本事的算命先生,等武举人进京后一个挨一个地给他们相面,如果算命先生相中的人一大半能中武进士,到时咱就赌把大的。”
姜二爷摸摸下巴,“这主意好。”
赖三的脑袋恨不得钻进车窗里,情真意切地与姜二爷打商量,“二爷,南市的皮五也开了赌局,赌您春闱能不能中进士,外场能中几支箭。二爷也知道,皮五贼不是东西,二爷给小的透个实底,您春闱外场能射中几支箭?”
竟拿他开赌了?这事还是头一回。姜二爷好奇问道,“怎么个赌法?”
“全中一赔六,漏一支一赔五……”赖六介绍完,眼巴巴地看着姜二爷,希望他能交个实底。
姜二爷问道,“爷中进士的赔率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