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为溪只觉得鼻头一酸,下意识地将脸往人肩背处掩去。
这动作倒是让任守桢一惊;“咋回事,是不是头疼难受了?”
“没事,谢谢……柳叔。”许为溪闷闷地道,而后拍了拍任守桢的背,“我可以自己走,刚刚就是有点冷而已,这会儿好多了。”
闻言,任守桢顿了顿,将人放下来,歇了一会儿后,扶着人慢慢地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因为要等天黑,潜伏在荷塘密林里的队员们都在休整,为晚上的行动储存体力。
为了应对突发情况,队员们分成了三个轮流盯梢的小组,每两个小时轮次岗。
“有人。”拿着望远镜的队员手忽而一转,从镜头里捕捉到一些身影,他迅速低声朝身后不远处的队友道,“5个。”
后方的队员员接收到信号后,立刻低下身往后挪动,直到靠近任维烈和梁亭松所在的地方。
“梁组长,有情况。有五个人朝着荷塘这边来了。”
任维烈和梁亭松闻言,立刻警觉起来,任维烈朝队员摆了摆手:“继续盯着,看看他们是做什么的。”
任维烈回过头看了眼梁亭松,后者点点头,两人顺着那个队员的路,猫着腰探到了前方。
任维烈从口袋里抽出来只单边望远镜,看了半晌哼笑道:“这是给咱送装备来了。”
“都是些小崽子,在荷塘边上晃来晃去的,一看就是被打发来巡逻的。闵可宇也真是放心。”
梁亭松此刻也用望远镜看清了那些人,两个小青年正在在一边聊什么,一个坐在石墩上发呆,还有两个弯腰在荷塘里洗刀。
“小梁,能听到吗?”钱忠民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梁亭松掩了下耳麦,往后稍了稍。
“钱总队请指示。”
“祝城他们已经到指定地点了,你们进去后,我们会根据定位来判断你们的位置,你们的任务是把村子内部的结构探清,祝城那边会派一个人过来对接,注意隐蔽。”钱忠民沉声道。
梁亭松抬头看了眼荷塘的方向,回问道:“有对接暗号之类的么?”
“没有,这次的任务不采用任何会引起闵氏注意的暗号,当你看到对接人时自然能认出来。”
“明白。”梁亭松立刻回道,钱忠民这么说,那么来接应的人一定是自己眼熟的,对上他们那边的人,曲勋要负责指挥队伍,那来的必然是祝城自己。
钱忠民所在的频道随即短暂关闭,梁亭松定了定神,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那几个人的动态。
毕竟是青年人,在这种地方枯坐着是待不住的,已经有一个脱了衣服往塘里去的。其余四人见状,都有些心猿意马,围在塘边要下不下的。
许是被说服了,几人不一会儿都跳到塘里凉快去了。
任维烈嗤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比了个手势:“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梁亭松朝身后招了招手,先前已经定好了今夜潜入村子的人员,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擅长应对这种状况的队员,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体格都是出类拔萃的。
几名队员接收到指令后,立刻拿好潜水面罩跟上梁亭松,他们所在的地方,只需要几步便可入塘,只要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些青年,就能控制住对方。
梁亭松往四下来回扫了几眼,而后一个翻滚迅速移动到塘边,在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潜入水中。
那些青年正在塘里边纳凉边侃大山,聊之后去了越南要怎么发展,他们自出生就在这山村里,所到之处最远也不过是临山市。
自打闵可宇说要带他们一起去越南后,他们连梦里都是以后的荣华富贵。
聊得火热的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朝他们靠近的梁亭松等人,忽而其中一个猛地往水下坠去。
“哈哈,是不是又想吓唬老子,老子不吃你这套!”身侧的人见状,立刻用手往水下摸去,想要把人抓上来,然而下一秒,他只觉得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缠住,往下拉去,随后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其余三人见状,直接懵了,其中一人骂了一声:“快回岸!”
然而他们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慌乱之中游动的速度大大减慢,最后都被梁亭松等人抓住。
梁亭松等人带着这群青年往岸边移动去,借助着枯败但密集的荷叶茎遮挡自己的身形,把这五个青年拖进密林里。
先前的两个因为惊吓,已经晕了过去,剩下的几个一看到面前的人是警察,以及人所持有的枪械后,立刻缩到一起,半个字都不敢说。
人是抓来了,但需要更换的衣服还在岸边。
“我去,梁组长。”后方一个队员挪了过来,也是先前下过水的人。他的个头看起来和这几个青年差不多,如果不出水太多,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同。
梁亭松点了点头,让开身。队员瞄了瞄边上,随后猫着身移到塘边下水,约莫三分钟左右,人就拿着湿漉漉的衣服回来了。
“你们到这里来,是闵可宇吩咐的吗?”任维烈蹲在那三个青年面前,严肃地问道。
“是……是……”其中一个青年哆哆嗦嗦地道,“是宇老板。”
“他让你们一直在这守着还是指定了什么时间回去?”
“……”青年犹豫着么有开口。
任维烈对这些小孩的心理颇为了解,当即从衣服内口袋里翻出把小巧的瑞士军刀:“我没什么耐心。”
那青年立刻慌慌张张回道:“是,是说天黑,看到红房子亮灯了就回去。”
“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任维烈拿着军刀抹了抹几人脚边的草,那些草过刀后便断成两截。
“我叫闵林,这个是闵二水,那个是闵大江,地上躺的那两个是闵满和闵寅。”在嘴硬面前,明显命更重要点,青年丝毫没有犹豫,把几个人的名字都供出去了。
任维烈满意地把刀收了起来,这种东西原本只是他一些小收藏,防身用的,没想到还能在这派上用场,对付一些色厉内荏的草包是绰绰有余了。
而梁亭松几人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了,任维烈看了看人的脸,随后往身边抓了把土往人脸上抹去,直到梁亭松那张脸被尘灰蹭的,像个七八天没洗脸的乞丐似的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