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对来车致意,阿斯顿径直驶入别墅花园道。
院墙的丁香凋黄一片,园丁正在剪枝,反常严冬,一排枫香喜寒,血红红的像灰色画布上满腔热血,洒了一路。
今日放晴,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清味。
他踏入大门,落地窗漏进的光里,两佣人合力将一只巨型水晶罗马式花樽置上玄关桌,里头插满鲜洁的白色蓝色贝拉安娜洋绣球,幽幽散发清香。
起居室旁的餐厅堆满缤纷缎带与礼物包装盒,连厨娘都给拉来帮手,不知筹备什么。
佣人们躬身招呼,问了才说任太去书房找笔。
他踅而延石级登楼,这房子是前主人找法国建筑师盖的,用了不少莱姆石材料,长廊尽头透入深水湾粼粼波光,又开了天窗,久没上来,墙给换成一种很安静的白色。
寸许的波斯编织毯抵销足音,女人背着,丝毫未觉。
无可名状的熔岩积蓄了长长久久,是了,他后悔着,却还不太晚。
她甚至来不及惊叫。
掌心若铁梏锁着咽喉,只单手已能将整个人提起,主宰她的生机,似魔似鬼。
“任......”,慌乱窒息间,她拼命踢打。
他却没有只言片语,面貌狰狞,她在那双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影,映得是那样的大,覆盖了他所能见的一切。
疯狂的,爆裂的,混乱的。
缺了氧,却当断不断。
是否拼了全力置对方于死,又是否拼了全力求生,他的面容于视线中渐渐晦暗,她却在挣扎间抓住男人一只手,是求生本能,不假思索狠狠咬落。
他吃痛松手,莫安淇摔靠书柜边缘,头晕目眩,齿间腥咸。
动弹不得,只捂着脖子呼叱呼叱汲取氧气,全身颤抖,“任仲成,你又发什么疯!”
他鼻息粗重,好似刚刚同样几近耗弱无息的人亦是他,“昨晚暗杀,是你与丁化臣合谋?”
“你胡说些什么?”
任仲成昨晚遭遇刺杀?无人收到风,难道,丁化臣真先下手为强?
不可能。
莫安淇挣扎地站直身,“做什么来找我发疯?你知道不是我。”
任仲成是什么人她清楚,丁化臣同样清楚,真要做嘢,绝对不计代价,不可能让他有逃生机会,更不可能看上去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