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夫很有钱吗?”
学监仰头吞云吐雾,夹烟姿势竟有几分撩人,“我有两个情夫,一个老不拉叽,六十几吧,我就是看中了他的钱,他看中了我的学识,说一直就想找个有文化的情人,终于找到了,每个月都心甘情愿地给我一笔钱,还给我在高阶贵族区租房;另一个情夫是小白脸,公馆认识的,你知道的,那种地方,他特别会讨我欢心,床功又好,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特别开心,花再多钱也愿意。”
“那……”她有点犹豫地问,“六十几岁的情夫知道你还有个情夫的事吗?”
“他知道,”学监满不在乎地道,“但他很大度,知道自己不行,我肯定会在外面找,仅仅是身体需求就行,但不能把感情给外头的。”
“你能做到吗?”她有点怀疑。
“为什么不能做到?”学监大笑着吐出几口烟圈,“都是玩玩而已,谁当真?我的小公馆情夫同时有好几个情人,对了,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你新情人的妹妹。”
“我的新情人?”她愣了一下。
“不是伊赫哲王子吗?”学监将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你们都住一块儿了,不是情人是什么?他刚还故意路过这里,是想看你跟谁见面吧?这真不容易啊,派个人来盯稍就可以了,自己还专门过来,哦对了,他现在身无分文,当然驱使不动下属来盯稍,哈!”
第三次见到小狼狗是在离茶点餐室不远的街拐角。小狼狗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家走。
她气急败坏,“喂,你这是在干吗?”
“回家啊,还有,你少跟刚才那女人在一起,”他语气极冷,“更不许学她抽烟。”
“关你屁事啊,”她骂道,“快放手,你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他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带着她快步往前,“本来就不成样子了,你还想装什么?”
她呆住了,“什么意思?”
他猛地停住脚步,她差点摔倒。他凑近她的耳畔柔声道:“在别人眼里,我们早上过床了,现在只是拉拉手,不要紧的。”
她脸上火辣辣的,想用力甩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死死的。
连着两天,她都没理他,避着他,他一直未在乎。但到了第五天,他在楼道口堵住了她。
“我本不想理你,你顽固不化,性格又不讨喜,真该让你吃点苦头才行,”他说,“但我又舍不得,生怕你为此丢了命。”
什么舍不得,什么丢了命,她怎么听不懂。
“你想说什么,要说快说!”她不耐烦地问道。
他温柔地握住她的双肩,“你听我说,五天后都城必有剧变,我的手下会来找你,无论他带你去哪里,你都必须跟着去。”
“是什么剧变?如果我不跟着去呢?”她不悦地问。
“你必须跟着去,”他异常坚定地说道,“不去的话,拖也会把你拖去。”
“不会是什么宫变吧?”她突然想到,惊问,“你不是说至少得一年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一年?”
他当初准备赖在她的房子时就提过会住一年,她刚才就想当然地认为至少得一年才会宫变。
“出奇才能制胜。”他说道,“要快,让所有人都还没有准备好时,快速直击要害。”
希律亚攻击北大陆,她第一次逃出黑城堡时,似乎都用了“快”字决。只有快,才能出奇制胜。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3章
雪花狂舞,寒风凛冽,赫帕亚迎来最冷的时节,也是最可怕的寒冬。赫帕亚君王布伦特被皇储午夜逼宫,被困皇宫最深处,皇储即将继位。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完全没任何预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当时夜深黑漆漆,同住皇宫的八个王子在睡眠中也都被俘,传说全被丢到大牢,而所有未嫁的公主都被斩杀。
低阶贵族区,海心半夜突然被从窗子翻进来的矮个精壮男子叫醒,抱着仍在梦中的安琪拉躲到了街区公厕的地下室。
这个地方气味极难闻,公厕嘛,能指望有多好?但却是个极好的藏身点,若不是伊赫哲带她过来,她都不知道公厕下面居然有个地下室。
凄厉的惨叫与哭闹从天花板上方传来,似曾相识的哭嚎和场景,海心已经历多次,知是有政变,倒不害怕,安琪拉却吓得大哭。
她忍着恶臭,竭力安慰安琪拉,让她不要哭,否则容易被人发现。她重复了三次后,安琪拉神奇地不哭了,把头埋在她怀里,还紧紧地抱着她。
是个勇敢的孩子,她欣慰地想。
公厕的恶臭伴着浓浓的血腥味不断传来,看来上面是大开了杀戒了。
突然,滴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仰头看向有几条裂缝的天花板,赤红黏稠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下室石板上,透出触目惊心的感觉。
她和安琪拉紧紧抱着,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们在地下室待了足足三天,幸而有事先储存的干粮和水。
第四天一清早,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一束刺眼的日光照了进来,照得她和安琪拉一下睁不开眼睛。
“夫人,快上来!”熟悉的矮个精壮男子声音传来。
她再抱不动安琪拉,便牵着她的小手跌跌撞撞地出了地下室。
一股极浓血腥味和尸臭味迎面扑来,她忍不住大吐特吐,安琪拉却是站在她身旁,学着大人那样拍她的背部……
这场政变,皇储死了,被潜进皇宫的伊赫哲砍下了他的脑袋;皇储的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也都死了,被冲进来的卫兵乱剑砍杀,皇储的一个王妃和五个情人,则都死于亲信的暗剑之下。
除此之外,还死了八个王子,十五个公主,及若干低阶贵族和十几个高阶贵族,连都城高墙的石缝里仿佛都渗着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