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回:“我有别的途径。”
盛席扉的回复只看文字就知道他也是笑着打的字,“看来我又瞎热情了,你认识的人肯定比我多。”又问:“你今天是不是下班早?要不要出来聚聚?”紧接着又一条,“我以前觉得我挺忙的,跟你一比我都成一闲人了,成天就惦记着吃饭喝酒。”
秋辞心里产生一丝微妙的得意,可以用矜骄来形容,心想,是他邀请的我,而不是我寂寞了不得不找他。
那边居然直接打过电话来了,秋辞不得不接起来。
盛席扉果然是笑着的:“嘿,可算让我逮着你了!你可真是太难约了!”
他正好在跟朋友们一起吃火锅呢,想邀秋辞一起,旁边几个哥们儿也都热情地表示欢迎。
但是电话那头不太想。盛席扉摆手让朋友们消音,竖着耳朵听手机的声音,时而“嗯”一声,时而又“哦”一声,说的都是“好”“可以”“当然”“没问题”。
挂断电话,盛席扉立马就起身去拿外套,跟朋友们说:“你们吃,我先走了。秋辞工作上不太顺心,我陪他喝会儿酒。”
哥们儿说想喝酒要大家一起喝才热闹。
盛席扉说:“他现在有点儿累了,不想人太多,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几个大老爷们儿笑得拍桌子,“卧槽,刚我们就想说了,你跟法拉利帅哥打电话那语气怎么跟和小姑娘说话似的?”
盛席扉正在系羽绒服拉链,闻言不太乐意了:“别瞎说。”
几人乐不可支,“真的,你自己说你这像不像峰峰以前老急着去陪女朋友那德性。”
盛席扉愣住了,呆了足有好几秒,低头把拉链拉好,抬头时已经笑起来,冲他们比了个优雅的中指,“滚、蛋。”
秋辞和他约在市中心一家商场的停车场。他赶到时停车场已经满了,等了十多分钟才停进去。
秋辞说他在地下二层,盛席扉停在了地下四层,直接跑上去。红色法拉利那么显眼,一下子就看到了。
盛席扉透过车玻璃看到秋辞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低着头像在看手机。他觉得秋辞身上总有种安静的气质,把身周的空气都渲染得安静了。
他不由放慢脚步,随后又加快,跑过去,叩叩秋辞的车窗。
秋辞果如他预料的那样受惊地抬起头,随即轻笑,眼神像是从眼里流淌出来。
他看见秋辞,总会想起以前从没有上过心的语文,那些不得不背的词句忽然有了实在的含义: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皎皎云中月……最后这句好像不是在写眼睛,但是用在秋辞的眼睛上就很合适。
同秋辞寒暄时,他对上秋辞笑吟吟的双眼,前所未有地文采爆发,自造出一个成语:目若秋月。心里想的是某年中秋晚上看到的月。
秋辞把车窗落下来,胳膊搭在窗框上,目若秋月地问他:“喝酒了吗?”
“没,我开车过来的。”
秋辞笑起来,把车钥匙抛他怀里,“今天你开。”
盛席扉露出惊喜的表情,像当街被一名绝世美人搭讪了,高兴又傻愣愣的。
秋辞问他:“敢吗?”
盛席扉拽开车门坐进来,“砰”地关上,冲秋辞扬眉,“有什么不敢的?你敢我就敢!”秋辞看他那双眉毛高兴得都快从俊脸上飞出去了。
秋辞用美术生欣赏世界名画的眼神欣赏盛席扉脸上的愉快,忽然获得一条真理,容易被取悦的人才值得人去取悦。
第33章 恭喜大门哥开上法拉利
秋辞反思自己是不是陷入了贴标签式的思维定式,因为盛席扉是理工科的,就默认他动手能力强。他之前就犯过类似错误,因为那个付费绳师说自己热爱运动,尤其喜欢打篮球,他就默认对方心理健康。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但盛席扉的动手能力强是事实,跑车的功能键复杂,启动方式也和城市用车不太一样,他只教了一遍对方就会操作了。
当然他只动嘴,偶尔抬手遥遥一指,手腕老老实实待在袖口里。
他自己第一次试超跑时紧张了,但盛席扉没有。盛席扉看起来只有兴奋,踩油门前还有心思逗着玩儿:“你怕不怕我一脚下去把你车报废了?”
秋辞悠闲地靠着车座,双手藏在外套下面,“怕什么,有保险。”
“不是车主本人开也保吗?”
秋辞嫌他啰嗦,反问:“你是不是不敢?”他有几分坏心思,想看盛席扉第一脚油把车蹿出去,再狼狈地急刹车,很多人第一次开跑车都这样。
盛席扉咧嘴一笑,脚下轻轻一点,把车子稳稳从车位里拐了出去,还兴奋地喊了一声,“确实马力足!几缸的?”
秋辞不懂,问:“什么几缸?”
两人短暂对视一眼,一起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行到街面上,盛席扉逐渐和车子磨合好了,便开始给秋辞解释什么叫“几缸”。他说内燃机、l4和v8,让秋辞很快就走了神,面向他耐看的侧脸,脑子里想起别的。
秋辞觉得盛席扉很会长,身上有很多巧妙的小对比:比如明明智商很高,但偶尔会犯傻,让人想起《生活大爆炸》里的谢耳朵;比如明明思维和思想都挺成熟,但偶尔会显出孩子气,就让人感觉可爱。
他现在谈论汽车的样子就很孩子气,像小孩子拿到新玩具时快乐的模样。但秋辞实际上只见过两个小孩子拿到新玩具时的模样,是承旗和承旖一对漂亮人偶似的异口同声对他说:“谢谢。”
“秋辞。”
“嗯?”
“这车落地价多少?”
“三百二十多万。”
盛席扉咧了下嘴,用谨慎又仰慕的语气问:“我能冒昧问一下你的收入吗?”
秋辞忍不住笑了,“不是全款买的,现在还在还贷款。我现在是月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