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在拿夹子订由电视台联名分发给今日到场人员的礼盒,几百个, 她跟同事祝晶一块被发落过来了。
祝晶心理不太平衡,在一旁小声抱怨。
“文徵,你说咱们是犯了什么冲, 非要来这做杂活。收凳子,搞卫生,这是记者该搞的吗?我怀疑领导给我穿小鞋。”
还要怀疑什么, 妥妥的了。
文徵心里也清楚,说:“算了, 好好做事吧。”
文徵好像见过那个叫向飞文的,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面熟。
她觉得自己应该见过。
否则, 对方怎么老那样打量她, 用奇怪的眼神。
就是想事情之际, 纸盒订错了, 夹子扣到肉上, 她嘶一声,收手回来看。
祝晶问:“怎么了。”
她说:“流了点血。”
祝晶吸一口气:“那得赶紧去洗手间,冲洗一下伤口。”
“嗯。”
她们一块过去,却无意碰到一个穿衬衫的中年男人在公共盥洗池拿纸巾胡乱擦着什么,同时包着伤口,不停吸着气。
祝晶有些疑惑那是怎么了。
文徵却一眼看出来他手臂伤口来源。
她放下东西,说:“你先等等,我去看看。”
后头,向飞文注意到偷懒的两人,问:“哎,你俩干什么呢。”
文徵说:“有人受伤了,我去看一下。”
向飞文说:“那也不关你们的事,自然有工作人员去管,还不回你工作岗位。”
文徵看了眼那人,有些犹豫。
可看看他处理伤口的方法,实在是忍不了了,回头说:“我是做民生新闻的。我想问做这一行是眼前的时事事故要紧,还是什么所谓的屁大点工作要紧?”
向飞文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她会顶嘴,可文徵也不管,扭头过去了。
文徵过去就抽了那人手中包扎伤口的纸,还是有些沾在了上边,她说:“你好,这是碱性硫酸,你伤口不能这样处理,拿纸巾摩擦只会创面更大,你跟我来,我帮你处理。之后简单包扎了赶紧送您去医院。”
对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有点疼得着急:“哎,好,我一直注意的,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了皮肤上。当时没管,没想到这玩意威力还挺大啊,这会儿难搞就想简单处理下再叫人的。”
文徵冷静道:“没事,还来得及,你相信我。”
她回忆学校里学过的知识,冷静处理。先帮他把创面上沾上的纸巾给剥离,之后扶着人去盥洗池拧开冷水冲洗伤口。
她说:“你先忍一下疼,我马上扶你出去。”
对方流着冷汗笑了笑:“麻烦你了,你上司说你,你还过来看我。”
文徵眼也没抬:“不管谁碰到了都会这么做。”
外面聚集了一大群听闻事故的人,文徵也不知道一个工作人员受伤怎么引得这么多人关注,反正扶着那人出去时外面着急地奔过来好些穿得西装革履的人。
别人从她手中把人接了问:“我们严总怎么了?”
那人痛得说不出话,文徵帮他说:“他胳膊不小心滴了碱性硫酸受了伤,怕伤口日后感染,我建议还是去医院处理,把握黄金时间。”
别人要把人带走。
文徵问:“我能跟着去吗?”
别人看她两眼,同意了。
或许除了学校,文徵那些年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
她姨母生病,她经常提着饭盒去看。
张寄母亲生病,她也帮着照顾过。
那年两位老人走了,文徵痛心万分,她在医院走廊坐了一下午,望着空荡荡的过道想,她这辈子也不要再来这个地方。
可如今,还是要来看看。
文徵在滨城医院大厅游荡着走了会儿,直到严弘化处理好伤口过来说:“谢谢你啊小姑娘。你真热心,我也是头一次亲自去后台实验室看这些东西,不了解,没想到就碰倒了一试管。”
“没关系。”文徵说:“这东西确实危险,但有坏也有好,平时不能乱碰,但它可以用于我们的冶金及石油工业,包括平时人民衣食住行需要常用的化学纤维生产的粘胶丝。”
严弘化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赏识,惊讶道:“你一个小记者,还知道这么多啊?”
文徵说:“也还好,其实我觉得一些事应该是平常就该知道的基础。”
严弘化笑了笑:“但你很热心,刚刚还在工作,顶着被领导批的压力,还能过来帮我。”
文徵有些惭愧地笑笑:“嗯,可能曾经见多了这种事吧。有点见不得人生病受伤的,就有点着急。”
“你是滨城电视台新闻部的?”
“嗯,实习生。”
“看你做事老练,不该待在实习生的位置。怎么,老板没有提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