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枢启没有放缓脸色,继续冷声道“这个月你的绩效扣光,有没有意见?”
余君药摇摇头,轻声说:“没意见。”
余枢启:“没意见就出去。今天是闭馆前最后一天,做好整理归档工作。”
余君药默不作声,点头离开。
等诊室的门被合上,林嘉翊才温声开口:
“老师,师妹也是一片善心。”
余枢启又何尝不知,但还是冷哼:“她就是自以为有点水平,不知天高地厚了。”
林嘉翊笑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余君药的样子。
也是一个快到新年的凛冬,那时她远比现在骄傲。
那时候他还在读本科,学的是临床医学,余枢启是《中医学》这门课程的老师。
当时他对中医兴趣并不高涨,期末将近,有时会在课上做药理或者诊断的题,余枢启也很少管这些。
直到最后一节实验课上学针灸,气氛很轻松。大家在仿生模具上扎的歪歪扭扭,同学之间互相练习哀嚎一片。
余枢启一面失望摇头,一面又忍不住说:“我女儿扎的不知道比你们好了多少倍。”
有人问:“余老师,您女儿也学中医啊?”
余枢启便骄傲地说了女儿大学的名字,那是全国最优秀的中医药大学。
还说:“她已经会把脉和开处方了。”
林嘉翊也不知为何,就是记住了余老师有个会把脉的女儿。
那节课之后没多久,他就和几个男生在食堂见到了余君药。
她好像是已经结束了期末考,来学校陪父亲吃饭。
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表情又清又冷,整个人像是雪做的。
林嘉翊的几个同学赶紧凑了上去,一方面,只要余老师在食堂见到自己的学生就会请吃饭,这是他的规矩,另一方面余老师的女儿瞧着真美,他们都蠢蠢欲动。
他落在队伍的最后面,独自买了饭才和同学们一起,跟余老师一桌吃。
和余老师的女儿是斜对角,隔着最远的距离。
余枢启大方地给每人买了三荤一素,还打趣:“嘉翊来晚了就没了哦。”
他只笑笑,没说话。
有一个同学对余君药主动开口:
“妹妹,听你爸爸说你会把脉。”
余君药反应淡淡,眼皮未抬,只说了一个“嗯”字。
那人却来了兴致:“那你帮我看看呗,看看我的脉象怎么样。”
林嘉翊看见她先看了看身旁的父亲,然后在余枢启鼓励的眼神下,示意那个男生坐过来,再把手伸出来。
这方吵闹的食堂就成为了她小小的诊所。
余君药搭脉的样子沉稳而专注,动作跟书上一样标准。
林嘉翊也没发觉自己一直在看她。
因为周围杂音大,她的速度慢些,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字:
“实脉。”
那个男生又让老师来验证,还说“不许帮您女儿作弊!”
余枢启点头,仔细把过后,说:“的确是实脉。”
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牛逼”。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也纷纷让余君药把脉,她便一个个接过去,像个专业的小医生,但除了脉象的两个字,别的一概不说。
有些人会让余枢启再验一下,有些人不会。但是但凡经过余枢启的手的,结论都和她一致。
只有这时候她才会微微扬起嘴角,流露出少许骄傲的少年心性。
林嘉翊觉得,这时候的她比刚刚远观更美。
到最后,一桌五六个人男生,只有他没有被余君药把过脉。
他的朋友怂恿他快上,说林嘉翊是他们仅存的希望。
少女也朝他看来。
林嘉翊只是笑,温声道:“不了。”
他怕过快的脉搏,暴露出自己刚刚才生出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说自己没有阮斯若微信的崔翕闻: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展现男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