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厨房的门纹丝未动, 风昭然没有出来的意思。
姜宛卿等了一阵等不住了,索性自己进去。
就见风昭然正揭开锅盖,热汽袅袅,让他仿佛置身云雾之中。
若是换一个人, 此时只会让人感觉到浓浓的烟火气,但风昭然身段修长, 眉眼清冷,笼在身上的仿佛是一阵仙气。
伴随着而来还有一阵浓郁的香气,混合着肉香和笋香。
那是她从村头老婆婆那里买的笋干。
——姜宛卿一闻就闻出来了。
然后就听见跟在她身后的未未“咕”地一下咽了一大口口水。
“饿了是吧?”风昭然的声音与神情都很是平静从容,瞧不出丝毫异样,“一会儿就好了。”
“……”姜宛卿, “……你刚才听到了吧?”
风昭然:“听到什么?”
“未未说的那句话。”
“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你……你……”姜宛卿发现自己又被他带着走了, 当下一梗脖子, 道, “你就说你有没有听见吧!”
“方才正下油锅炒菜, 响声大得很,还不慎砸了一只碗。”风昭然道,“你想问什么, 不妨直接问。”
他的神情太镇定了, 让姜宛卿忍不住有点怀疑自己。
只要不是雨雪天气, 她清晨起来都会练一阵剑舞,但从来没见到风昭然在看她,也没有听风昭然问起过任何关于剑舞的事。
就看起来风昭然完全不关心她在练什么。
那是对的。上一世时本就是那样的。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漠不关心,毫不在意。
但未未心无城府,不会撒谎,而且那个碗未免也砸得太过巧合,完全像是他听到之后失手打翻的。
“风昭然,”姜宛卿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偷看我练剑舞?”
风昭然直视姜宛卿,认真道:“五妹妹,你看孤是这样的人吗?”
“就是啊。”未未在姜宛卿身后道,“你不是每天早上都在窗子后面看吗?”
风昭然:“……”
姜宛卿看着风昭然此时的脸色,只觉得精彩极了。
“殿下喜欢看剑舞吗?”她问,“喜欢就直说嘛,为何要偷看?”
风昭然脸色很不好看:“孤没有偷看……”
说到这里便顿住,脸色跟着发白。
姜宛卿觉得他这症状很是眼熟了,“殿下,你撒谎了吧?”
风昭然暗暗咬牙,没有再说话。
屋子里陷入可怕的寂静,但未未浑然不觉,伸长脖子看锅里,手拉了拉姜宛卿的衣袖:“姐姐,这菜算烧好了吧?什么时候能吃?”
“没、有、你、的、份。”风昭然脸色铁青,一字一顿。
“可是姐姐说了要带我回家,给我吃的,还要给我做棉衣。”未未据理力争,“是吧姐姐?”
姜宛卿通体舒泰,每一个毛孔都冒着爽气,眼瞅着风昭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便笑得越来越开心。
她道:“是啊,我说了给你吃的,就一定会给。人家不给你吃不要紧,一会儿我来做一顿。”
未未连连点头,“还是姐姐好。”
然而小半个时辰之后……
三个人坐在饭桌上,桌面上放着两盘菜,都是麂肉炒笋干。
一盘颜色略为焦黑,一盘色泽红润亮丽。
未未在尝了一口前面那盘里的麂肉之后,眼神不住往后面那盘上面瞟,筷子很想往上面伸。
“……”
姜宛卿也想。
不知道为什么,她炒出来的鹿肉又硬又紧,估计铁捶都捶不烂,咀嚼起来着实太难受牙口了。
“快点吃。”姜宛卿对未未说,也是对自己说,“早些吃完早些睡觉,明天我给你做羊奶饼。”
做饼她还是很拿手的。
这话立刻鼓励到了未未:“我要多加点糖浆。”
姜宛卿点头:“加,想怎么加就怎么加。”
未未倒了点汤汁抖饭,风卷残云地结束了晚餐。
姜宛卿问未未要不要再添些,未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