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外头有官兵看守,越国使节晚些回来,还会清点一遍。
回宫的路上,夏昀找了个机会悄悄离开了队伍,带着牌子回到驿馆,只说公公才发现算漏了人,有一个小太监不知落到了哪里。
官兵看过牌子就让他进去了。
头顶响了三声,盖子被重新打开,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沈观鱼重见了天日。
见她气色尚好,夏昀心里松了一口气。
沈观鱼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夏昀扶着她出来,说道:“虽然离了宫,但还需步步小心谨慎。”
“嗯,咱们赶紧出去吧。”
到了大门口,夏昀提着她的耳朵,骂道:“让你到处乱跑,还敢让公公久等,回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沈观鱼支吾着不敢出声,苦着脸就被他拖出去了,真就是个闯祸的小太监一般。
官兵看着他们出来,没甚反应,远远地目送着二人离开了。
“你瞧见没有,那个小太监脸上崎岖不平,长的真他娘的丑。”一个官兵感叹。
“不过耳朵倒细嫩小巧,红着实在漂亮,揉起来定是不错。”
“去去去,夸一个太监的耳朵漂亮,你恶不恶心!”
离远了驿馆,他们步子变得快速许多,很快就躲进了一条小巷子里,二人将身上太监的衣裳脱了,露出里边的常服。
两个人一刻不停地往定吉茶楼去,不敢有半点耽搁。
因为照往常沈观鱼再是赖床,如今也该起身了,在宫中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得赶紧出城。
到了定吉茶楼的后巷,夏昀动作快,越过茶楼的院墙,很快就找到了海棠花枝下松动的砖,摸出了钱庄凭证。
沈观鱼在外头等着,不时警惕地左右有没有人经过,没等太久夏昀就出来了。
“拿到了,我们走吧。”
“嗯……”沈观鱼刚想抬步,夏昀来着她的手,“咱们去买一驾马车吧。”
方才她跟自己走得这么快,夏昀就在担心了,沈观鱼此刻有孕,不适合再这么走,他身上还带了些银子的。
沈观鱼低头看了一眼肚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买板车吧,就说咱们是奉老板的命出城收粮的。”
夏昀点头,他们还不能立刻从钱庄里取银子,这样也能省下一点路费。
每天出城的人都能在城门口排起长队,京城内外一片祥和,城门如往常一般进出,并未戒严。
他们坐着板车也排队出城,夏昀时不时驱赶着一匹不大健壮的马,沈观鱼抓着一个油饼慢慢地吃,二人就像寻常百姓一般。
他们的板车经过城门,因为没有徽制,自然要被盘问一番。
夏昀只说他们兄弟二人是粮商,要去邻近的小城买粮食,出示路引,也就被顺利地放行了。
沈观鱼坐在板车中有些担心:“尤穹他能顺利出城吗?”
夏昀说道:“无妨,他虽然行动了,但要被陛下的暗卫发现还需要一点时间,出城是没有问题的,之后就算被暗卫追杀也与咱们无干,只要让陛下相信咱们真的死了,就不会再和他同行。”
这个法子还是沈观鱼自己想的,他们手里捏着驭生蛊的母蛊,子蛊已经喂给尤穹了,他只能言听计从。
此刻皇宫中,月馥宫里静得有些不同寻常,已经过了皇后娘娘往日起身的时辰有一会儿,却没听到娘娘起身的动静。
这时楚十三过来请脉,宫女们左看右看,其中一人轻手轻脚走进去看了看。
见到床帐内还躺着人,宫女小心地上前掀开帘子,“皇后娘娘,楚神医来请脉,该起身了。”
然而被中没有半点反应,皇后娘娘竟然连头都蒙住了,这样睡觉可是大大的不好,宫女小心地掀开被子,才看清底下是盖的竟然枕头。
宫女吓得差点软倒在了地上,皇后娘娘去哪里了,她赶紧起身,找遍内殿每一个角落,却没有任何踪影。
她们刚刚在殿外分明听到了皇后娘娘在说话,她也没有出去过,怎么就不见了呢。
窗户离地有一丈高,皇后娘娘怀里身孕,不该从这里走了才是。
楚十三在殿外候着,很快就听到了里面慌乱的脚步声,似乎在找这什么,还要几声“皇后娘娘”,就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了。
此时赵究正坐在御书房内,两侧分列了内阁臣子,靖越两国边境要开互市,正为了要将互市定在哪里议论着。
康业在外头御书房外伺候着,就见月馥宫里的一个宫女匆匆忙忙地往这边走。
“皇后娘娘不见了!”宫女面色苍白地说出这句话。
康业难得愣了一下,脑子一个激灵,猛地掐紧了她的手臂。
“你说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赶紧去找啊!皇后娘娘在这皇宫里还能平白消失了不成?”康业的声音都抖了。
宫女说道:“月馥宫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没有找到皇后娘娘,夏公公去礼部送雾云纱也迟迟没有回来,内殿的姐姐们没让人大张旗鼓地去找,让奴婢先来禀告陛下。”
“陛下在和大人们议事呢。”康业在原地兜步子,怎么都不敢进去禀报。
完了完了,这可是天塌了的大事啊!
想到居翮山沈观鱼被掳走,陛下动了多大的肝火,如今在深宫中竟直接消失了,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孕呢,天爷保佑还在这宫里边。
康业只能嘱咐那个小太监:“你回月馥宫去,千万不准走漏一点消息。”
这时暗卫也突然有消息要递过来,只说求见。